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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伊恩不一樣,他冰冷但並不“冷情”。他每一次拒絕每一次冰冷的回覆每一次的懷疑其實都是海利真正想要的。他至少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不會那麼輕易就被他騙過。海利做每一件事之前都要想清楚,因為伊恩就在那裡。海利需要的是一個界限分明的守望者而不是一位聖父。就算伊恩再怎麼“渣”,至少海利每一次都醒過來了。“溫柔”喚醒不了海利,至少伊恩的別針與餐刀真的起到了作用。
伊恩對於海利來說是標尺,不是“安慰”。
第33章 藝術家12
“他不是個醫生嗎?每個醫生的成長過程里總會犯那麼一點小錯,這樣才能更加老練。”海利的手指掠過伊恩的下巴,伊恩側臉避開,海利不以為意地撥通了克里夫的手機號碼,“克里夫,我需要你幫我調查一位醫生,名字是約書亞·曼寧,我需要你從他以往所有的病例里找到一個理由控訴他失職、濫用藥物等等只要能把他扣在這裡!”
“收到。”
克里夫的效率是驚人的,當曼寧醫生的律師趕來時,曼寧醫生面臨利用癌症類藥物協助病人製作毒品的指控。而這樣的指控要洗脫起來很麻煩,他們可以扣留曼寧醫生不少時間了。
儘管曼寧被關著,但是案件卻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
他們徹查了曼寧先生的關係網,他的電郵他的通話記錄,但始終無法找到一個明確的嫌疑人。
伊恩坐在成堆的記錄面前,一條一條仔細地分析著。
而海利則拎著紙袋來到他的身邊,將咖啡放在他的左手邊。
“謝謝。”伊恩說。
海利再度坐在了他的桌角上,低頭看著伊恩。
“伊恩,這樣大海撈針是不會有結果,我們必須要更有針對性。”海利的聲音很輕,“仔細想一想。你很聰明,很善於觀察,否則八年前你也不會從那群瘋子的手裡救了我。”
海利的聲音很輕,像是柔軟的海綿,一層層包裹上伊恩的神經。
“你不用這樣恭維我。說到觀察力,我遠不如你。”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海利的話莫名地讓伊恩的心境沉澱下來。
他在心裡開始梳理所有人之間的關係,無論是被害者還是嫌疑人。
首先,受害者無論在怎樣的程度上都與范·查特有一定的關係。亞當因為保險營銷打擾了范·查特的生活,阿曼達以范·查特的死為噱頭想要將他的作品賣出高價,這從情感上傷害了他。而溫德爾則是對范·查特的畫作持負面評論,因為溫德爾在藝術界的資歷,這很容易引導其他人對范·查特的作品產生的負面想法。他們或多或少都對范·查特造成了傷害。
再看看嫌疑人。很明顯恩格·諾曼是因為仰慕范·查特,所以他幫助曼寧醫生完成了布局。
而曼寧醫生,他絕對不是溫德爾謀殺案的執行者,但他是醫生,像是凍死亞當以保持他仰望的姿勢以及阿曼達體內的安眠藥、溫德爾的鎮定劑,很明顯曼寧醫生是所有謀殺案的策劃者。他將殺人布局得和范·查特的畫作一樣,應該是為了“致敬”。他用另一種更為深刻的方式展示他的畫作。
根據側寫師的分析,這是他扭曲地表達愛意的方式。
無論是恩格·諾曼還是曼寧醫生,他們在這三起謀殺中都有明確的目的,他們給予自己的行為賦予了意義。那麼這三起謀殺案的執行者呢?他的目的是什麼呢?
有什麼從伊恩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仰起頭來看向海利,“范·查特的三幅作品都展示在格里芬畫廊里?”
“是的。”海利的唇上扯起一抹笑容,“你想到什麼了?”
“阿曼達·庫克是格里芬畫廊的藝術經紀人。至始至終,范·查特都對阿曼達的理念不認同,而且他很介意別人用他的病情來炒作,所以按道理他不會再把自己的畫交給格里芬畫廊。除非在格里芬畫廊里有什麼人越過阿曼達,得到了范·查特的認同!”伊恩十分認真地看著海利。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聽過一個故事,一個保險推銷員殺死了一個小女孩,取走女孩身上的鑰匙,目的只是為了讓小女孩的父母害怕,從而他可以推銷保險。”海利摸著下巴,眼睛裡是幾分晦默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