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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徵搖頭道:“拴緊不一定要拉他下水的。”
“什麼意思?”
談徵道:“利益上的拴緊,入股盛安,或是讓盛安入股游氏,拉攏白家,提升白家在改革黨中的影響力,甚至拉白家其他人下水。”
游海波眯起眼睛,“這樣改革黨就會成為白家的天下。”
談徵道:“你能活多久?”
游海波愣了愣,“什麼意思?”
談徵道:“我想最多一百年。而一百年之內,白家的手絕對不會有這麼大。”
游海波明白他的意思,卻不甘心道:“我會有兒子,孫子!”
談徵冷淡地問道:“那是什麼?”
游海波看著他黑色瞳孔中那近乎於赤|裸的譏諷,胃陡然有些不舒服地抽搐。眼前這個男人是他父親老友的兒子,老友死後,父親就接他到自己家裡養大。從他入他家門那一天開始,他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不簡單。因為他很冷血,冷血得令人齒冷。
“我會斟酌的。”游海波下了逐客令。
談徵無所謂地站起來,走到門邊,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道:“如果有一天我為游氏坐牢……就當我還清了債。”
門開啟又關上。
游海波盯著門板半晌,突然將香菸在菸灰缸里狠狠地掐滅,“晦氣!”
警察來得很利索,照例向關眠問了些問題後,就把假手連帶木匣子帶包裝的都拿走了。
展覽中心內部仍為這件事討論得風生水起。
魏馬克跟在關眠身後,一個勁兒地說個不停。一會兒猜測是不是關眠嘴巴太毒,惹了什麼仇家,一會兒又猜是不是白英爵的追求者不堪出局,跑來示威……
說到最後,連關眠都差點忘了自己一開始的猜測是什麼。
下班時分,白英爵換好衣服出來,就看到魏馬克對著白英爵指手畫腳地說著,聲音之洪亮,幾乎響徹方圓五六米。
關眠不動聲色地站在他身後,聽他眉飛色舞地說到自己如何英明神武觀察力超群,一眼就發現那只是手酷似谷詩韻云云。
白英爵道:“辛苦嗎?”
魏馬克愣了下,臉上飛起兩朵紅雲,低聲道:“還好。”他眼睛裝作不經意地瞄向白英爵,卻見他打開門,擺出邀請的姿勢。
……
哦哦哦,這是做什麼?
魏馬克的雙眼瞬間迸發出光芒來。雖然這個時間關眠很可能會出現,但是這種機會實在是很難得。而且是白英爵主動邀請他的,他只是不想駁他的面子而已。再說……只是上個車,也許是吃個飯而已,沒必要想太多。可能是我自己的故事太精彩了,所以才引起他的興趣。
他美滋滋地想著,正要抬步,眼前就多了一個背影。
白英爵用身體擋住魏馬克,讓關眠上車。
魏馬克:“……”關眠什麼時候來的?
白英爵轉頭對他微微一笑道:“謝謝你的故事。”
魏馬克看著他瀟灑地離開的背影,默默地想:其實他本來也沒打算上車的,只是怕他下不來台罷了。好吧好吧,畢竟他也肯定了自己說故事的天賦。
……
這樣的落差,太讓人惆悵了!
上了車,白英爵的笑容微斂。
關眠看著路的方向,低聲道:“去白家?”
白英爵伸出手,握住關眠戴著戒指的左手,笑道:“是不是很緊張?”
關眠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你覺得呢?”
“我有點緊張。”白英爵道。
關眠訝異地看著他。
“每個人面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時,多少都會有點緊張的。”
關眠沉默了會兒,才道:“你決定了?”
白英爵道:“我終於相信堂二姑姑以前對我說的一句話了。她說,我之所以一直說要單身,只不過是沒有遇到那個想讓我共度一生的人。”
關眠道:“哦。”
白英爵道:“你呢?”
關眠半眯著眼睛看著車外的風景。答案在他一次又一次為白英爵而放棄理智的時候已經昭然若揭了。至於結婚不結婚,他從來沒有為這個問題煩惱過。對他來說,結婚固然能夠接受,不結婚也沒什麼好讓人擔憂。反正兩個人只要在一起,這些走形式的事情多一件少一件都無所謂。
“你呢?”白英爵固執地想要有一個答案。
關眠道:“不緊張。”
“……”這樣坦然的回答讓白英爵的內心稍稍有些受傷。不緊張是因為……不在乎?白英爵為這個意外的答案而感到震驚。他從來都是自信的,喜歡關眠之前是,喜歡關眠之後也是,現在這種類似於不確定的情感似乎很不符合他的一貫作風。不過正因為這個意外的答案,才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