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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怪蟲長得有了幾十尺長,他似乎看出清虛子難對付,就橫起身子往另一邊撲去——是傲鷹堡的方蒙,他為了與趙凌河攀上交情,就越發與他坐得近,而在這時遭了這樣的苦難,卻是連後悔也來不及了。
清虛子當然不會任怪蟲逍遙,反身舉掌,重重地往那蟲身上拍去。
方蒙連忙就地一滾,被幾個武功高強的家僕護著到外面去了。
再說那邊,花蠶得玉合歡警告,知曉了與自家兄長對戰的乃是當年殺害母親的罪魁之一,心裡也被勾起了一絲怒意,秉承著小心行事的觀念,便是相信花戮的功夫,還是用笛音做起事來。
食腦蟲素來成對,雄蟲已然被那個據說是奪魄尊者的於煙收進竹筒,而另一隻更加兇猛的雌蟲,該是在另一個人身上才是。
花蠶這樣一想,就以笛音勾引,發覺那趙恆穆眉心出現有蟲之兆。再一轉念,就乾脆把蟲激出,雌蟲霸道遠勝雄蟲,破體而出動靜太大,就做成這麼一場混亂。
柱子上花戮的戰鬥,也並未完結。
雌蟲被逼出了人體,雄蟲也同樣受到笛音的挑撥,在於煙腰間懸掛的竹筒中瘋狂撞擊!竹筒里發出連串悶響,整個筒身都在不停滴抖動,也干擾著於煙的戰鬥。
於煙不明白為何雌雄二蟲會產生如此暴動,可她並沒有太多時間去想,因為花戮趁著這機會,已然一劍刺到她眉心來了。
她沒有辦法,只好縮身後退,那根金絲被她不斷拉長,終於到了極限,花戮緊追不放,如影隨形,於煙甩脫不得,只能一個翻轉,避過劍鋒,同時,也落到了地上。
然而,花戮並沒有因此而收手。
因為趙恆穆出了事,再沒有幾個人將視線放在比武兩人身上,都去看清虛子斗蟲、覺明救人去了。
花戮面無表情,出手則是既狠且戾,步步緊逼,乾脆利落,絕不留情。
於煙一直退無可退,便一矮身,身子柔若無骨,不知扭出了什麼奇異的形狀,想從劍下繞到後面去,而花戮卻是看穿了她的動作,另一手下壓,一掌打了下來!
往前有人軀擋著,往後已無退路,往上則有三尺青鋒,往下然而正迎掌力……唯有左右可逃,左方對手變招容易,去路堵死,往右……
於煙終究還是往右邊去了,她這一去,花戮的手掌正拍中她左腰竹筒,霎時間給弄了個紛紛碎碎!
紅彤彤的蟲子飛射而出,竟是完好無損。
於煙才逃出去,就覺出上當,再一看雄蟲直往雌蟲方向撲去,又覺不妙。而花戮居然沒有再盯著於煙追殺,而是擎了劍,急掠而去,幾晃身追上了蟲子,反手一劍直斬下怪蟲頭顱!
眼見蟲子屍體顫了兩顫仆在地上,於煙瞳孔驀地一縮,又想到蟲子異樣,明白場中必有人認出蟲子來歷,心知計劃被破,今日再不能討好,就轉過身,想要偷空離去。
只是,花戮暫時放過了於煙,可不代表其餘人也能眼睜睜看她逃走。
彩衣門一直默不作聲的門主動了。
黑衣蒙面的彩衣門門主與她身畔青衣銅面使一起縱身而起,分作兩邊,一左一右堵住於煙去路!
於煙被迫停步,露出個輕柔的笑容:“兩位有何見教?為何阻住小女子去路?”
青柳不說話,只是眼裡不慎露出一絲刻毒,讓於煙心中微微一詫。
而玉合歡情緒便自如多了,她聲音曼妙:“武林大會尚未結束,於煙姑娘何故先行退席?”
於煙心裡又是一驚,在自己的魅笑之中,面前這女子,居然沒有任何動搖!
她的笑容更柔和幾分,甚至現出幾分飄渺來:“看如今情形,怕是待會要有大事商議,小女子一介女流,便不要在此處多事的好。”
玉合歡也笑了,她的聲音也變得無比輕柔:“於煙姑娘妄自菲薄了,接下來的事情,若是沒有於煙姑娘在場,又如何商議得起來呢?”她話音剛落,就在嘴邊勾起個滿含戾氣的笑容,“青衣使,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她兩袖裡倏然竄出兩根蓄滿內力的綢布,帶著凜冽的風聲,蛇一般卷向於煙!
青柳一點頭,雙手成爪,亦是直撲而上!
又說另一邊,雌蟲原本還在與清虛子周旋,直到花戮一劍砍翻了雄蟲——雌雄二蟲兩廂廝磨同卵而出、以同一人鮮血哺餵成蟲,又寄居於血親父子身上,自然是心血相連,情深如許。花戮一劍了帳了雄蟲,雌蟲大受震動,竟比之前為清虛子所傷之後更加瘋狂!
它高高昂起半身,猛然咬向與自己寄居身體相同氣息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