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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絕天手裡。”花戮接道。
“你……找到它們的下落了嗎?”花蠶抬頭。
“花絕天有一個錦囊,從不離身。”花戮說。
“下一步,殺了花絕天,讓便宜娘入土為安。”花蠶垂目,看著自己的手指——指甲纖長,尖端染著一點肉眼難以分辨的銀光,“對了,你有沒有便宜爹的消息?”
“……沒有。”花戮說著,站起身走到那足有七八尺高的硬木衣櫃前,一抬手輕輕鬆鬆就把它挪開,跟著拔出他的破雲劍,運足了內力在牆角慢慢地掏挖,仔仔細細,一絲不苟,“你有什麼消息?”
“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早已沒人說起,後來跟祁山派的兩師兄妹遇見,就更不好隨意打探。”花蠶皺了皺眉,“說起來,你不覺得那個叫‘竹玉’的,相貌有些眼熟?”
花戮手裡停了一下,像是在想些什麼,然後繼續手裡的活計,說:“是有‘玉名’的皇子,或者小王爺。”
“皇姓‘第五’,以‘竹’為頭,過了皇族的考驗,得‘玉’為名。”花蠶勾唇,“看起來,還是個跟我們有親戚關係的。”他略偏頭想了想,“不是第五瑾,那人怎麼也該三十歲了,其餘的皇子年紀都不對,算來算去,也只有晉北王的小兒子第五琮,今年二十五歲。就不知,他為何來到江湖,還跟這些少爺們混在一起。”說著嘴角的弧度擴大了些,“我們若是想知道便宜爹的實在消息,還要從這個人下手。”
說到這裡,花戮已然挖好了個四四方方的洞來,花蠶見了也站起身,把桌上的陶瓷小壇捧起,送了過去,由花戮放進那洞口深處,再用挖出的磚塊砌上、把衣櫃放回原處。
眼見將琴抱蔓的骨灰安放好了,花蠶才又說:“我懷疑,花絕天花絕地是‘炎魔教’的人。”
楚辭幾人想著拉攏花戮,這些天商議什麼還算重要卻又不危及根本的事情時,總會讓楚瀾將他請了來,多多少少,花戮也聽得一些武林門派的名字,這個“炎魔教”,就是最近提得最多的那個。
花戮抬眼,露出個“你說”的眼神。
於是花蠶就繼續說了下去:“門外兩個是我的人蠱,面貌白淨的那個叫顧澄晚,武林四世家顧家的二子,他對‘炎魔教’似乎有些了解。”他冷笑一聲,“我看那花絕天與花絕地的本事,做事又囂張跋扈,實在不像無名之輩,可中原武林偏偏無人提起。據說那魔教有兩護法三尊者四長老……哼。”他眼裡溢出一絲嘲諷,“當年便宜爹出門打仗,找了秦風與玉合歡保護便宜娘,還出動了鐵甲士……可直到最後也沒見著他們。那兩人武藝高強,花絕天花絕地若是沒有幫手,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滅了一個王府的門?”他頓一頓,“秦風玉合歡兩個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人,我們也該找一找他們的下落,也好問問清楚,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認為,現在要殺的,不止花絕天?”花戮說著。
“是。”花蠶諷笑,“讓我過得不痛快的,我當然也不會讓他痛快。”他眼裡閃過一抹狠戾,“若是炎魔教做的,我就讓他們連根都爛掉!”
花戮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點頭:“好。”
花蠶微微彎唇,手指自然地撫上花戮的手腕,花戮略動一動,調整了一下坐姿,卻並沒有躲閃。
“少爺,大公子。”正在這時,外面“篤篤”響起幾記叩門聲。
“怎麼?”花蠶指尖輕輕點了幾下,略抬高些音調。
“楚家主派人來請,要給少爺接風洗塵!”是顧澄晚揚聲在說。
“知道了,讓人稍等片刻,我與哥哥這就出來。”花蠶答應著,把手自花戮腕上挪下,而後挨近他耳邊,輕聲笑道,“哥哥的事不好說,待晚上時再作計較。”
花蠶跟在花戮身邊,慢慢地走到正廳,顧澄晚和方狄一起,在後面恭順地垂頭而入,又默默地侍奉在花蠶身後。
才進了大堂,楚瀾已經迎了上來,臉上滿是笑意:“小蠶小蠶,今晚有花燈,要不要一起去看?”他一蹦一跳地過來,卻在見了冷臉站在花蠶身邊的花戮時,老老實實地停在那裡。
“花燈?”花蠶也不計較楚瀾的親昵,偏一偏頭疑道,“還未到佳節,怎麼浮陽有燈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