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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曾。”第五玦惻然,“你們娘親過世以後,為父的心思便都淡了。”只不過現在第五瑾言辭懇切,加上聽到那機關描述,又的確強盛無比,若有其相助,何愁大凜在邊疆那小小騷擾?北闕王朝則固若金湯矣!
“既然陛下並未催逼,爹爹慢慢想就是了。”花蠶唇邊笑意宛然,語聲柔和,“然無論爹爹是何想法、日後要做出何種決定,都要先養好身子才是。”
“孩兒別的不懂,可惟獨醫術之上,尚有幾分把握,既然已知爹爹所中何毒,想些法子來為爹爹解毒,也不算太過困難。不過……也要爹爹願意才好。”他言笑晏晏,回頭對上自家哥哥的眼,“哥哥,你說是不是?”
花戮一點頭:“正是。”
第五玦看著自家小兒子酷似愛妻的容顏,再看一看長子的酷寒面色……良久,終是一笑:“小二說得是,為父可不能再拖著這副身子了。”
接下來時間,花蠶便配了藥物為第五玦補身祛毒,佐以銀針刺穴,終將他體內毒素慢慢排出,雖然還是偶爾眩暈,可比起從前動輒昏迷,倒是好了許多。第五玦精神大好,又有花蠶每日陪伴,心情也好了一些,而花戮每日練劍,第五玦看過幾次,便有些按捺不住,他原也是個好武的,又常在沙場,自然有一股男兒豪氣,有時看到花戮劍法精妙氣魄驚人,就忍不住地想要比劃一番……而他不曾痊癒不能動用內力,就往往口頭說出招式,讓花戮學了以後,再用他自己的劍術回擊,你來我往,樂此不疲,久而久之,第五玦眉宇之間的鬱氣竟然去了大半。
這樣父子三人日漸融洽,恍恍然一過又是好幾日。
辭行
當皇帝的人,總是比一般人更辛苦,當然,這是指明君而言。
第五瑾從先皇第五圭手裡得來王位,本人又是個明智決斷的,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因而,這已經是半夜三更了,他依然沒有入眠,更沒有去後宮享樂。
秦青在一邊侍立著,偶爾給第五瑾添上燈油、撥一撥燈芯、或者續上一杯熱茶。他催過這位陛下好幾次了,可奏摺沒有批完,他也知道,這位陛下是根本不會就寢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跑來個小內侍,低眉順目地在門口喚了聲。
秦青微微皺眉,這時候了,還有什麼事情麼?不過他還是走過去,問了句“怎麼回事”。
小內侍原是要通報的,是住在貴華殿的兩位客人來求見了。
……兩位師弟?這麼晚了,莫不是有重要事情做的。
秦青揮手讓小內侍在旁邊等著,自己則快步走到第五瑾身旁,在他耳畔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第五瑾放下手裡的奏摺,溫和一笑:“傳。”
“是。”秦青答應著,沖小內侍一個手勢過去。
小內侍抬眼看見,又連忙退出去。
過不多時,就有兩道腳步聲傳來。一道是虛浮的,然而輕快,另一道厚實些,但是落地無聲,十分平穩。
果然是花蠶花戮兩人來了。
第五瑾揚眉笑了笑:“小一小二,怎麼這麼晚還沒睡麼?皇叔居然也這般放任你們了。”話似在責備,可又有關心親近之意。
“爹爹剛睡下了。”花蠶也笑一笑,“倒是瑾哥哥,可也要好好注意身子才是。”
客氣幾句後,第五瑾讓人搬來椅子給兩人坐了,才問道:“這麼晚過來,小二,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
“嗯,也算是罷。”花蠶點一下頭,“其實,我們是來辭行的。”
“辭行?”第五瑾詫異了,“皇叔也已經大好了,你們兩個不承歡膝下,卻還要去哪裡的?”
花蠶嘆口氣:“瑾哥哥可是忘記了,這月底我二人是要去幫著正道武林打炎魔教去的,約好了的事情,不能不作數啊。”不然的話,失了信譽,還怎麼一邊隱藏自己、一邊利用正道武林與魔教做對?
第五瑾會過意來,頷首道:“這倒也是,皇叔醒過來的事情實在讓人太過高興,我倒忘記了還有這事。”他頓一頓,“前幾日琮兒要去做事,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他帶你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早幾日的話,爹爹的餘毒未清,我兄弟二人也不能走的。”花蠶謝過第五瑾好意,“瑾哥哥就不要掛懷了,權且信過我倆的本事罷。”
“你啊。”第五瑾笑嘆,隨即又是關切問道,“照小二所說,皇叔的身子,現在真已經痊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