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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氣息,怎能在短短時間發生如此大的變化?!隨著細微變化一日日疊加,花絕地看向花殘的目光也慢慢出現了極大的變化,有時深邃有時仇恨,更多的,卻是一種極強的貪婪與執著,他的脾氣也愈發不好起來,後來更是如同要擇人而噬——可花殘卻仿佛懵然不知,兀自對花絕地百依百順,偶爾眼波一掃,柔光輾轉。
顧澄晚冷眼旁觀,很多時候,他看向花殘時神志恍惚,竟好像見著他身後出現青衣女子的朦朧影子,再一定睛,又看不到了。
而後過了許久,顧澄晚方才從花殘口中得知那一日蠱蟲究竟看到了些什麼,而這個時候,花殘喉結小小身子纖瘦,一頭烏絲直垂而下,除卻沒有女子胸前飽滿,一顰一笑莫不是嬌俏可人,宛若妙齡女子。
聽得花絕地所作所為,又眼見花殘數月之間變作如此,顧澄晚心中滿是駭然:“瘋子……都是瘋子!”
是了,都是瘋子,只看誰更瘋一些,誰便贏了。
月出當空,天上幾乎沒有星子點綴,就連那彎彎弦月,也仿佛被什麼東西遮蔽住,變得模糊暗淡起來。
屋子正中有個方桌,左邊斜斜倚著個長發委地的秀美少年,他一手支頰,嘴角帶著一絲輕柔淺笑,另一手平著攤在桌上,手腕皓白,看過去仿佛暈了一層珍珠光澤,十分誘人。
“阿澄,你準備好了麼。”少年緩聲說了句,有一點慵懶的意味,更多的則是春日般溫暖寧和。
“是的,主人。”坐在他對面青年長相清俊,有濃濃的書卷氣,面色很白淨,只是嘴唇是淡黑色澤,與常人有微末不同。
此時他手裡正捏著一把金色小刀,刀尖上銳光閃爍。
“那就開始罷。”花殘輕笑。
“是。”顧澄晚得令,用小刀劃開自己的手腕,又用極快的速度在花殘手腕同一處開了道口子,將自己的傷處與之相接……於是漆黑的血滲出,慢慢浸入花殘鮮紅的血里,慢慢混在一起……
這做法固然令顧澄晚耗費大量毒血,可花殘也不見得輕鬆。雖說神情上看不出,可那額角滑落的汗珠可騙不了旁人,還有那輕顫的嘴唇、以及逐漸蒼白的臉。
約莫一刻過後,顧澄晚挪開手腕,舌尖在自己傷處舔了舔,那裡就迅速癒合,連痕跡也無,而花殘是不喜歡被人觸碰的,他便趕快去箱子裡拿了藥為花殘撒上去——這樣只要過得一夜,也就看不出了。
做完這些,花殘揉了揉額角,轉身躺到床上,柔聲道:“再做幾次,我就能百毒不侵,阿澄,接下來還要辛苦你了。”
顧澄晚一掌關上窗子,低聲回應:“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三日後,花殘丟出銀練蛇,讓它給自家兄長帶了封信去:
“我的哥哥,近日要做些事情,你趁早下山去罷。”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抱歉,最近忙著寫論文和畢業考試,所以大概會更新很慢……唔,其實大家一個禮拜來看一次就差不多了……
分頭
木屋裡陳設極為簡陋,一張木床一個木桌一個木櫃,再沒有其他東西。中央地上有用石頭砌成的小灶,裡面燒著幾棵乾柴,赤色的火焰燃得挺旺,牆上的光影搖搖晃晃,給屋子裡增添了許多暖意。
“你說,你要下山?”火堆旁席地而坐的是個很魁梧的刀疤漢子,一頭亂髮鬆散地披著,現出幾分不羈來。
“是,師父。”他的對面坐著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少年,膚白性冷,整個人仿佛冰雪雕成。
“我說花戮,你覺著,是時候去報仇了?”刀疤漢子嗤一聲,“你的《梵天訣》還沒有功行圓滿吧。我可跟你說明了,花絕地滿身是毒,加上他那個徒弟和那些奇奇怪怪的毒物,沒有深厚的內力護身,你別想動他們一根毫毛。”
“我知道。”花戮平靜答道,“我《梵天訣》已經修習到第十一層,在衝破十二層大關之時,兇險將是之前數倍,若是我有不測,所有苦功盡皆白費。”
“你想在沖關之前先報仇?”花絕天明白了,“我說你最近怎麼吐血這麼頻繁,原來是又要進階了啊。”
“是的,若我死了,一切都沒有意義。”花戮說著,仿佛在印證刀疤漢子話似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來。花戮伸手拭去,面色一動不動,“我時間不多,所以需得儘快下山。”
“行了行了,你先喝掉這個。”花絕天從旁邊拿過個瓷碗遞給少年,裡面是雪參熬的湯,專門補血潤肺調理之用,花戮功行第九層以上吐血次數倍增,就由這花絕天每次下山帶回雪參給他吊命,這些年下來,也不知花費了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