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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勉強扶著因為銀練蛇變小而載到在他身上花戮,皺著眉頭開始查驗他情況。
情況……不妙。
花戮背部好大一個創口,是被毒蟲咬了,黑色血汩汩流出。就連嘴唇也漸漸變黑了,再加上剛剛那股奇異味道,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花戮墜下時暈迷了,自然也不會做什麼防範,也是吸了進去……就不知,這兩物可會在他體內弄出什麼不好變化來。
銀練蛇疼痛過後轉瞬間又變回來,花蠶扶著花戮身子上了它背,讓它去尋個淨些洞穴,以便給自家哥哥療毒。銀練蛇不敢怠慢,長長身子幾個搖擺,就當真游到山崖間一個幾人寬敞洞穴里去了。
才進了石穴,花蠶讓銀練蛇將他們放下來,再擺擺手,就趕它去洞外守門,而後便把住了花戮脈門。
下一刻,他被一道強勁內力彈開,踉蹌後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站穩了。他不明所以,不由皺了皺眉。
“離我遠點。”花戮聲音依舊清冷,卻仍是讓花蠶聽出了幾分壓抑。
花蠶也沒多大耐性,一聲冷笑:“哥哥倒是做事小心啊,殺個花絕天還被咬成這樣子,可見那兵部首座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花戮顯然還有些吃力,他單手撐著自己,盤膝坐下,便打坐調息起來,愣是沒理會花蠶挑釁。
“不要多話。”他只說了一句,就閉上了眼。
花蠶只覺著一股無名火衝上心頭,他手指緊了緊,又吸口氣,硬壓了下去。
“原是我多事了。”他冷嗤道,“哥哥內力深厚,自然不懼小小毒蟲,那山崖下頭毒種,必然也不被放在眼裡。”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這洞穴慡清涼,想必是上好埋骨之處,我這做弟弟蒙受哥哥相護多日,便在這裡守著,待哥哥身體涼了,便挖個土坑埋了就是。若是哥哥有何喜好,不妨提前對做弟弟說說,以免挖出土坑哥哥不喜,卻是做弟弟不是了。”
這一頓冷嘲熱諷也沒讓花戮受什麼影響,他只逕自在那邊盤膝枯坐,像是在運足了內力療傷。
花蠶一通話說出來,怒火稍降,霎時間覺出不對來。
兩人同在異世十數年,雖不說感情多麼深厚,但彼此信任是早已有了,而之前為花戮療傷療毒也不在少數,花戮萬沒有理由在此時不讓自己近身。
非……
花蠶眸光一冷,不出聲慢步走上前去,剛伸出手來,便又被花戮彈了回來。
花戮冷聲說道:“不是說了麼,離我遠些!”跟著像是岔了氣,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花蠶終是發現不對了,他嗅到一股極淡、卻又絕瞞不過他氣味,心中便是一凜,他看一眼花戮背後創口顏色,再回想之前在山崖下聞到毒氣味道,閉目想了想,不由大覺荒謬。
那毒蟲原是古時傳下奇蟲,雌蟲性yín而毒性弱,卻喜食劇毒,而雄蟲霸道,毒性頑強,每逢想求配偶□,便要先吐出毒液方能求歡,越是毒性強烈,便越是吸引雌蟲。因此若有人想控蟲,就會以藥物餵食雌蟲,使其放出氣息,引雄蟲出洞,聽他使喚。也正因著這般,若是雄蟲咬了人,那人便會通體燥熱,而心如火焚……倒不是欲|火上頭,只是略有些yín毒入體,卻也不需發泄。但雄蟲此時放出毒液最是兇猛,內力高絕者也稱不太久,約莫一炷香工夫,怕就要魂斷九天了。
然而若僅是此毒也難不住花蠶,他自有能力解天下劇毒,只費些事,倒也罷了,只是壞就壞在那山崖下竟長著一片絕情草。
絕情草草籽淡綠,但凡有重物碰上,便煙也似飛散,進入口鼻作弄。絕情草顧名思義,本意便是絕情,但毒性並不強烈,若是不慎吸入了,也不過是一個月不能行那**之事,待熬過一月,便也餘毒全清,沒甚大礙了。
可萬事物極必反,絕情草能絕人情|欲,卻碰不半點激發情|欲之物,只要碰上一點,就來勢洶洶,再也阻擋不。
這花戮便是遇見了此種情形。他先中了雄蟲之劇毒,又因著墜崖而不能及時阻擋,這已是難熬,而下墜摔落絕情草中,草籽飛揚,就被他大量吸入,引那蟲毒中微末yín毒急劇發作,化作難解春毒……此時,他體內蟲毒與春毒交相作用,讓他倍覺煎熬。
勉強自控已是無比艱難,若是稍有人碰觸……恐怕便會狂性大發,把人往死里操|弄,而那解毒之人被其將春毒蟲毒盡瀉與體內,也是絕然活不成了。
花蠶略一想便想通透,再一看花戮神情,果然是面色潮紅,那額角青筋鼓暴,正是苦苦忍耐之時,而其嘴角鮮血汩汩而下,看似撐不幾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