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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瑾的身影很快消失,秦青當然也跟著出去,侍候他去更衣上朝,雖然秦青確是天機門的弟子,出山的目的也確是為了琴抱蔓的遺孤,可這十多年與第五瑾相交,早已成了他的心腹,所作所為,都是一心為他,忠誠無比。

    這石室里,就只剩下了花氏兄弟和床上那個活死人。

    良久,花蠶才嘆口氣,慢慢走到床邊,坐在圓凳上,然後伸出兩根手指,朝第五玦腕上探去。

    可沒有想到的是,第五玦卻在這個時候動了!

    他猛然竄起,十指曲成勾狀——他的手指因為長時間的思慮而變得枯乾,現在更是像一雙鉤子般,既駭人,又恐怖。

    第五玦的動作極快,可雙眼卻渾濁不清,就好像完全沒有神智,全憑本能動作……又如同一隻瘋狂的野獸,正露出它尖銳的獠牙。

    就算是花蠶,也沒有料到第五玦的突然暴起,而已經坐在圓凳上、又拖著個累贅身子的他,自然也不可能如前世一般迅速反應。更何況,第五玦人是渾噩的,可身法內力卻都是還在。

    這時候,站在花蠶身後的花戮也動手了,他第一時間察覺到,而後順手抽出破雲劍,連著鞘一起往第五玦肘間點去!  

    第五玦本能地縮了一縮,就這一剎那工夫,已足夠花戮反手攬住花蠶、把他帶離第五玦的攻擊範圍了。

    閃身擋在花蠶身前,花戮並沒有拔劍,只以戳、點、讓、抬、盪,幾個最基本的技巧阻礙第五玦的攻勢,也消耗他的氣力。

    第五玦神志不清暴起傷人,可花戮的意識卻是清清楚楚的,要是拔出破雲劍跟自己的父親動手……為他增添一點傷處倒是小事,若是因此又讓對方出現什麼未可知的變化,就糟糕了。

    而花蠶被自家哥哥牢牢護在身後,腦子裡飛快地運轉。

    老是這樣打下去也不是辦法,第五玦原本身子就已經弱到極點,再這樣虧損氣血下去……就是不死,也要去掉半條命罷。

    那麼,要如何才能不傷其根本而制住他呢?便只有用藥了。

    不過這用藥,可也是一門大學問。花蠶在衣襟里摩挲一陣,微微有些苦笑。

    先不說花蠶還在身上那一堆的毒藥中尋找能迷暈人又沒什麼後遺症的藥粉藥末,花戮這邊真是刻不容緩,第五玦渾噩之時不懂收斂,花戮不願傷他,自然就是束手束腳,加上這房裡空間有限,也不能大開大合,一時之間,花戮居然也只能與他纏鬥。  

    此時的第五玦,喉嚨里喀喀有聲,面容扭曲,行動前顧盼四望,眼中卻又無光,只見到被充得血紅的眼球左右滾動,姿態頗為嚇人。

    花戮橫挪身子,漸漸使出了輕身功夫,身法鬼魅,猶如重重虛影,前後上下躲避,而第五玦因為神智已失,只有蠻勁和本能的內力,靈活度差了許多……短時間之內,花戮倒也能掌控局勢。

    那邊花蠶找了許久,還是不敢輕易用藥。

    且不說花蠶此時身上儘是毒中之毒,毒性十分猛烈,但看第五玦這時駭人至極的模樣,說不得就有些什麼不能相衝的症狀,剛才把脈又沒能成功,要是真衝撞了……那可就是認爹不成、反要給人收屍了。

    考慮完畢,花蠶便不再做那無用功,他稍揚一揚音調,喚道:“哥哥,我這裡沒法子了,敲暈便宜爹罷!”

    花戮得了花蠶的吩咐,身子又是一晃,自第五玦頭頂掠過,掠過時劍尖朝下,左右連點,正中他高舉傷人的手臂肘間,麻了他的身子,而花戮本人也立刻到了第五玦身後,挫掌成刀,敲在他的後頸上。

    第五玦一聲悶哼,就向後倒了下去。  

    花戮再閃身,接住第五玦的身子,將他放上了床。

    花蠶見第五玦已經安靜下來,才緩緩走了過來,再次坐下,探向他的腕間。

    同一時刻,第五瑾高踞王座,正聆聽朝堂上眾人發言,秦青立在他稍下方的石階上,默默垂目,而內息卻遍布整個朝堂。

    第五瑾穿著玄色的帝服,胸前一條五爪金龍盤於其上,氣勢兇猛,威勢不凡。而他面沉若水,一根手指輕輕地點在那華貴龍椅的左臂上,眸光幽深,讓人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帝王之心難測,便是如此。

    堂下一片紛亂,正為著一事爭執。

    你說“大凜過於霸道,我王不可示弱”,我說“民眾需調養生息,短期不應再戰”,再有“大凜欺我北闕無人,如何能容”,接著又是“徭役繁重,我王不可再加,以免民心有失”……

    真是各說各理,不過說來說去也不過兩大塊意見,一方主戰,認定北闕聲威不能侵犯,另一方主和,說民眾的生存更為重要,都是各抒己見,力圖說服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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