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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想吐。
可是他不能忘記自己的責任。
坦圖已經找旁邊的雌性借來了竹筒,小心護著蘇策走到前方。
蘇策屏住呼吸,從大缸里用木勺舀起半筒混合膽汁。
然後埋首在坦圖的懷裡,深深地呼吸……
真是……太刺鼻了。
坦圖連忙給蘇策接過來,摸摸他的額頭,發現出了一點虛汗,就急忙用手背給他擦去,有點焦慮地問道:“阿策,阿策你是不是不舒服?”
蘇策臉色有點發白,搖搖頭:“……沒事。”
大家都在這裡,他們實在不適合搞什麼特殊的。
更何況,他也沒那麼嬌貴……他撐得住。
接下來,雄性們必須把膽汁喝下去,完成這個儀式。
坦圖當然也照做了,而且做得十分順暢——很顯然,他做過很多次了。按照規定,他得留下一小口給雌性,也就是他的伴侶阿策。
在平常的時候,食物與水雄性們往往基於保護雌性的原理首先給雌性食用,不過到了災難時期,幼崽的保護才是最重要的,食物先給幼崽……而後大部分交給雄性,為了讓雄性有更多的體力在外面拼殺和獵取物資,雌性只能占有保住性命的少部分……甚至如果實在缺乏的話,會被放棄。
這個也是殘酷的自然法則,在生存不下來的時候,要優先保住戰鬥力和後代——繁衍的種子,而在物資充足的時候,就要優先保住能夠生下後代的雌性,讓部落更加壯大。
這種安排,部落里每一個成員都沒什麼好不滿的。
蘇策也不例外。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蘇策也得喝膽汁了。
他也是部落的一份子……不是嗎?
可這麼腥臭難聞、光是看那顏色都讓人噁心的膽汁,從文明時期來到這裡、一直都適應得不錯的蘇策,也終於有些色變了。
這東西……乾淨嗎……
坦圖已經比較了解蘇策了,現在看到他微微皺眉地盯著自己手裡的竹筒,自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如果不是必須的話,他也不想要勉強阿策的,不過,現在很多人都看著,阿策必須……
坦圖也明白,等蘇策再做一會兒心理建設後,就會喝下了。只是,他捨不得看著他的阿策這樣為難的樣子。
所以只好讓他來幫一把手了。
於是坦圖把竹筒舉起來,把剩下的膽汁都倒進嘴裡含住,再捧起蘇策的臉,一點點哺餵進去。然後他的舌頭捲起蘇策的舌頭,拉入自己的口中吮吸,讓蘇策安穩地將膽汁咽下……再給他舔去裡頭苦澀的味道。
這並不是繾綣曖昧的親吻,而更多是一種水辱交融的味道。
蘇策閉一閉眼,感受到苦澀全部替換為自己早已熟悉的、屬於坦圖的味道,之前的一些噁心難受,也全部都消散了……
坦圖果然是了解他的。
只過了這麼幾個月的時間,坦圖就已經可以從他的表情和行為習慣中推測出他的想法了……坦圖不是那種絕頂聰明、情商極高的雄性。蘇策知道,坦圖能達到這樣明白他的地步,是因為他的目光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所以,蘇策才可以這樣快地拋棄地球上男人對於懷孕生孩子的驚恐。
不僅僅是適應生存,更多的,是因為坦圖。
有一點笨的大個子大傢伙,卻給了他從未有過的溫暖。
讓蘇策一直在“總是失去”和“從不擁有”中不斷交替的生命里,多出一件讓他無比珍惜的東西。
他的家,和坦圖……還有他們孩子的家。
遊獵日過後,火舞節也就差不多結束了,幾個領隊分別帶著他們部落的成員離開,值得慶幸的是,這回雖然他們的表現也非常不錯,但是泰格部落的未婚雌性們卻因為有瑞恩斯的存在而沒有被任何一個雄性勾搭走……這也是瑞恩斯對於所有的泰格部落雄性而言唯一不那麼讓人恨得牙痒痒的事情了。而瑞恩斯成功地把卡麥爾追到手這件事,也讓他們又愛又恨。
愛的是瑞恩斯基本上已經屬於已婚族,恨的是……所有的雄性魅力加起來居然都比不上的瑞恩斯從此就要在泰格部落落地生根了——
真是難以形容的複雜感覺啊……
當然,瑞恩斯還得先回去瑪雅部落一趟,他在那個部落里的出名的勇士,有些事情還得交代和收尾,之後才能回到泰格部落,和卡麥爾結婚。
於是,在離別的時候,除去眾多雌性淚眼汪汪的揮手相送以外,瑞恩斯自己更是和卡麥爾依依惜別,像是恨不得根本不要離開似的。而卡麥爾,也帶著溫柔的微笑,答應了瑞恩斯“在此期間除了治病以外絕對不會與任何雄性甚至雌性有比較親密的交流”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