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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蔣澤涵眼中,未來還是未知的,他還有時間布置一切,他會給自己的弟弟最大限度的容忍,寄希望於他會乖乖地活在自己織就的網中,不去嚮往太多的東西—— 但是一旦蔣澤晨掙扎地太厲害,蔣澤涵也無法保證他不會被那張網勒得支離破碎,就像他十三歲之時收到的那隻蝴蝶標本一般。
蔣澤涵從來都是自私而霸道的,雖然這樣的本性一直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但是卻從未消失,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與年歲的增長愈加膨脹——因為他的欲望也在膨脹,他想要更多的東西,比小時候要多得多……
從小到大,周圍的人教會他的從來都是如何將自己想要的東西緊緊地抓在手裡,就算是破壞掉,也絕不會留給別人。
陰暗的心思被黑暗放大,蔣澤涵輾轉反側地模擬著自己的未來——還有蔣澤晨的未來,仔細地梳理、認真地規劃,卻總是達不到他最為期望的目標,最終不得不惱怒地將一切驅趕出腦海。
黑夜褪去,晨光熹微,當鬧鐘叫醒了有些睡眠不足的蔣澤涵時,他的腦中仍舊是揮之不去的陰翳。
洗涮完畢,穿好衣服,蔣澤涵推開自己臥室的門,側耳傾聽。
屋子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聲響,看起來蔣澤晨和李紹明已經睡著了,尚未醒來。蔣澤涵走到蔣澤晨的臥室門前,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抵禦住在為自家弟弟頭疼了一個晚上之後想要看他一眼的欲望——他想要確定自己的弟弟此時此刻還在自己的身邊,只有這樣,他翻騰的心緒才會重歸寧靜。
輕輕地推開了門,當看清臥室內的情況後,蔣家大哥猛地黑了臉。
單人床上,蔣澤晨與李紹明正擠在一起,蓋著一張被子睡得香甜。
李紹明向來大大咧咧慣了,連睡覺的姿勢都四仰八叉的,加上他本就長得人高馬大,幾乎占據了整張單人床,而睡姿相對乖巧安穩的蔣澤晨則有些吃虧,不得不蜷縮在他伸展開的臂彎下方,頭枕著李紹明的胸口,小口微張著,毫不客氣地用口水印了他一胸膛,而被子則被對方捲走了大半,後背和屁股都露在外面——幸好蔣家一向暖氣供應充足,不然這樣凍上一晚,估計離感冒發燒也不遠了。
看著這一幕,站在門口原本心情就不怎麼好的蔣澤涵深吸了好幾口氣,硬是忍不住澎湃的怒火,緊緊咬了咬牙根,快步地走到床前,伸出手,下意識地便將弟弟從被窩裡挖了出來,抱進自己懷裡。
蔣澤晨睡得並不熟,雖然睏倦得很,但是李紹明那該挨千刀的睡姿實在是折磨得他要命,被蔣澤涵從被窩裡抱出來後便暈暈乎乎地醒了,不過因為睡眠不足,大腦遲鈍的無可救藥,只是茫然地看了蔣澤涵一眼,小聲叫了聲“哥”,便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脖子,將頭埋進頸彎內,蹭了蹭,打了個呵欠又閉眼睡過去了。
蔣澤涵就這麼抱著自家弟弟站在床邊,衝動完畢後又有些不知該如何收場,最終哭笑不得地將蔣澤晨抱著離開,還不忘虛掩住蔣澤晨臥室的門。
蔣澤晨是被蔣澤涵從小抱到大的,所以對於什麼抱姿能夠讓自家弟弟更為舒適蔣澤涵可謂是經驗老道。一路抱著弟弟回到自己的臥室,沒有引起他任何地不滿,蔣澤晨小心翼翼地將他在自己的床上安頓下來,看著自家弟弟在接觸到柔軟的床鋪後發出一聲舒適的輕吟,隨即乾脆利落地抱著被子一滾,露出有些傻氣的幸福笑容,連那淺淺的酒窩都似乎灌了蜜一般。
——在睡眠不足的時候,能有柔軟的床鋪,那簡直是莫大的享受。
蔣澤涵覺得自己心中的那股火終於被按了下去,側身在床邊坐了,抬手理了理蔣澤晨那頭滾得亂七八糟的黑髮,隨後俯下身,親了親那閉著的眼睛,引得對方睫毛輕顫著扭頭躲開。被騷擾地不滿地抿了抿嘴唇,那酒窩又深了些,蔣澤涵像是被誘惑了一般伸手輕輕戳了一下,又揉了揉,指腹上柔軟的觸感讓他的心有些痒痒的。
在酒窩處流連的手指不小心碰到更加柔軟的唇瓣,蔣澤涵立即喜新厭舊地拋棄了酒窩,轉而在嫣紅的唇線上描畫著,最終分開雙唇,觸碰到宛若珍珠白瓷般的牙齒。
——蔣澤晨是他的弟弟,所以他只能跟自己如此親密,連李紹明這類死黨都不允許。所有慫恿他弟弟疏遠他的人都該死,所以妄圖搶走他弟弟的人也都該死,李紹明可以說兩者全占了,怎能不讓蔣澤涵覺得礙眼?
兜里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蔣澤涵收回手,站起身走到臥室外,接通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