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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澤涵的高考志願是他自己填報的,自然都是最高水平的學府,第一志願第二志願都是在B市,基本上沒有去其他省市上學的可能性,其原因自然是冠冕堂皇地“B市的學校很合適”,而至於“不放心弟弟一個人在B市”什麼的,也只能是在私下裡隨便說一說的。
對於蔣澤涵的志願,蔣澤晨倒是並不意外,因為上輩子自家大哥也是在B市上的大學,學業事業兩者兼顧。
雖然並不怎麼關心自己兒子的日常生活,但是蔣父在學業上抓得倒是很緊,其實,他一直在試圖說服固執的大兒子來美國攻讀,只不過反倒是被蔣澤涵一連串的理由給說服了,無可奈何地點頭,同意了他決定的高考志願。
高三的暑假是終於渡過了獨木橋的莘莘學子們放風的時間,蔣家兄弟自然也不例外。這一回,他們被自家父母要求來美國度假——其實,蔣澤晨覺得,那是蔣父仍舊沒有放棄讓蔣澤涵出國留學的計劃,打算哄誘他來美國“實地考察”一下。
身為兒子,蔣家兄弟沒有拒絕的資格,於是乾脆利落地收拾了收拾行李,拿著早就準備好的簽證,踏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蔣澤晨記得,上輩子他也有過這麼一遭,那是他第一次出國,只不過整個行程都無聊得很——這並不奇怪,畢竟蔣家夫婦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無暇顧忌他們兄弟倆。
蔣家國外的公司設在紐約,蔣澤晨他們的落腳點自然也是在紐約。上輩子,基本上一來到紐約,蔣澤涵就跑去紐約的公司學習了,而不學無術的蔣澤晨在憋了很久之後,終於操著自己那一刻蹩腳的英文結交了幾個美國的紈絝子弟,然後跟著他們出入各種亂七八糟的場合,甚至將法律視若無物——禁止未成年人飲酒吸菸什麼的,在美國控制得相當嚴格。
那一段現在回憶起來已經相當模糊的荒唐日子,似乎是蔣澤晨墮落的起因,嘗試過了紙醉金迷肆無忌憚的糜爛生活,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了的蔣澤晨即使回到了中國,也沒有回歸從前那種打打架罵罵人炫耀炫耀名牌貨收拾收拾小弟之類的“單純”的二世祖的日子,反而在“吃喝嫖賭”的社會敗類的大道上狂奔一去不復返。
——大概唯一能夠慶幸的是,他還有那麼一點點的自制力,沒有染上毒品。
當然,這輩子,洗心革面的蔣澤晨是不打算步上輩子的後塵的,那麼在美國的這段時間要幹什麼就成了最為他頭疼的問題。難不成讓他跟蔣澤涵一起在蔣父的公司里混,或者去提高自己的英文水平麼?——說實在的,一個英文糟糕的中國人在美國的娛樂生活實在是少到令人髮指。
坐在飛機上,蔣澤晨一臉的苦悶憂傷,弄得蔣澤涵一頭霧水,幸好蔣家二少生性豁達——或者說二得豁達——愁眉苦臉的片刻後便打算車到山前必有路,戴上眼罩調平椅背之後一歪頭就睡過去了。摸不透自家弟弟想法的蔣澤涵只得將一切歸咎為蔣澤晨比較“戀國”,替他蓋好毯子之後便同樣休息下了。
雖然頭等艙的條件比較好,但是睡起覺來畢竟還是不如床上舒服,蔣澤晨又是嬌貴又是挑剔,自然睡得不怎麼踏實,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從睡夢中醒過來,然後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到了蔣澤涵身上,口水將他的肩膀處浸了個透徹。
心虛不已的蔣澤晨抓起紙巾勉強擦拭乾淨,然後扭頭朝向另一側繼續睡,結果下一次醒來後,卻發現自己仍舊跟蔣澤涵的肩膀纏綿地難解難分——如是三四次後,蔣澤晨終於給自己的睡姿跪了,強打起精神掏出電腦玩遊戲,再也不敢放任自己睡覺了。
幸好,蔣澤涵睡姿端正睡眠質量似乎也不錯,等到他醒來後,肩膀上的口水印幾乎已經看不出痕跡了,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肩膀遭受了怎樣的蹂躪,只是蔣澤晨總是必須很賣力地控制住自己視線,才能避免太過在意那塊被口水洗禮了不知道多次的布料。
——蔣澤晨知道自家大哥有潔癖,別人的口水什麼的一向是他的雷區,踩一次炸一次。
——略微發散一下思維,如果以此類推的話,蔣澤晨其實很懷疑自家大哥跟戀人接吻的時候到底該怎麼辦→_→
當然,接吻什麼的並不是蔣澤晨關心的重點,因為睡得很糟,所以他的精神異常萎靡,到了紐約機場被接回蔣家在紐約的房子後便撲到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用了三天多才將時差勉強調整好,而這個時候,蔣澤涵已經在蔣父的公司學習了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