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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定行程後的第二天,蔣澤涵接到了蔣父朋友打來的電話,說是在南山買了一塊山坡,建了個避暑的山莊,新居落成,於是叫了一些朋友一起去住一段時間,有不少孩子也一起去,因為想著讓小一輩們互相認識一下、交交朋友,所以也叫上了蔣家兄弟二人。
對於這個消息,蔣澤涵與蔣澤晨二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人脈,父輩已經打好了關係,孩子們只需要繼承這樣的關係便好,而從小就接觸、玩得好了,長大了自然也是朋友,關係親密,說話做事便也方便得多。
蔣澤涵不願意放過這一次為未來打基礎的良好機會,在接到電話後猶豫了一下,就算心裡對於自己與弟弟的兩人世界突然加入了一大幫子陌生人、而原本單純的旅遊娛樂也變得有了功利性質而不悅,卻也沒有拒絕。
掛了電話,轉頭看著正趴在沙發上翻著已經選定地點宣傳冊的弟弟,見他那副看起來頗為期待的模樣,蔣澤涵不由有些愧疚自責,走到他身旁坐下,摸了摸他的頭髮,努力醞釀著不會讓弟弟太過排斥這樣突然改變行程的言辭,“小晨,海邊咱們下一次再去好不好?這一次,我們先去陳叔叔的家,他買了個山頭,建了個很大的避暑山莊哦。”
蔣澤晨歪頭,看向蔣澤涵,其實他剛剛也通過蔣澤涵對著電話一星半點的對答中猜到了一二,反正去山上和去海邊對現在的他而言都沒什麼區別,所以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笑著點頭,“嗯!我剛剛聽到了!去山裡也挺好的!”
沒想到自家弟弟這麼通情達理地便一口應了下來,看上去沒有絲毫的為難與不滿,蔣澤涵愣了一下,感覺有點複雜,展開雙臂將他摟進懷裡,親了親他的面頰,“小晨真乖,以後哥哥一定帶你去海邊!”
“嗯!”蔣澤晨毫不在意地點了點頭,繼續低頭翻自己的宣傳冊——當然,他只是打發時間罷了,而在蔣澤涵眼裡,卻像是仍舊對海邊念念不忘一般。
乖巧懂事、知道遷就別人而非讓別人事事遷就自己的孩子都是惹人憐愛的,有時候蔣澤涵都希望自己的弟弟不要長大,不要變得懂事體貼,而是仍舊像是小時候那般可以肆無忌憚地為了不順心不合意的事情大哭大鬧——這樣,他便可以毫無顧忌地按照自己步調走,而非像現在這般,因為對方的一個眼神或者一個小動作就揪心大半天,生怕看到他受到委屈,甚至都開始舉棋不定起來……
就在一個害怕弟弟因為這樣的安排而委屈於是越發體貼溫柔、一個大大咧咧根本毫無所覺之下,兄弟二人與一幫大人孩子們坐上了車,踏上了駛向南山避暑山莊的旅途。
為了讓幾個孩子儘快熟悉起來,他們的座位都是被安排在一起的。小孩子要相互熟悉起來也是很簡單的,沒一會兒便放開了最初的拘束,一起玩了起來,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基本按照年齡與心智劃分了層次。
蔣澤涵的眼光從小就很毒辣,上車沒多久,就找到了幾個頗為“志同道合”的少年,通過聊天閒談,發現他們應該都是能在今後“子承父業”的,提早打好關係萬分必要,而至於那些年齡尚小心智未開的與那些雖然年齡較大但仍舊“不務正業”的,就沒有必要讓蔣澤涵花費心思了。
蔣澤涵在那廂很順利地找到了可以交談的對象,而蔣澤晨就苦逼多了。他的年齡層太低,周圍除了那些四六不通的小蘿蔔頭們和只喜歡炫耀自己的表是從瑞士花了多少錢買的自己的鞋是哪個哪個名牌的小二世祖們以外再無他人,實在讓他沒有什麼說話的興致。在蔣澤晨眼裡,這些小鬼們和炫耀黨的層次都太低了,他跟小鬼沒什麼共同語言,而炫耀黨們炫耀的東西在他以二十年後的眼光來看那都根本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好東西,跟他們搭話那純粹就是拉低了他蔣家二少的審美品位!
偷眼看蔣澤涵那一個小圈子,不得不說果然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這些大多數都是今後有些出息的。當然,此刻他們也並沒有聊什麼很嚴肅的話題,也不過是談談足球籃球賽馬之類的運動,而就算是這樣,蔣澤晨也悲催地插不上嘴……
並不是他對於這些東西不了解,身為以吃喝玩樂為主業的二世祖,這方面的東西他可了解了!不過只可惜他出生得太晚了,對於目前這些競技項目的情況不太清楚——要知道競技這玩意比演員還要吃青春飯,演員可以從小演到老,而運動員不管你取得了多大的成就,一旦三十多歲身體狀況下滑了,那就必退無疑。二十年的時間,足夠競技界一代新人換舊人了,蔣澤晨熟悉的那些選手基本上都尚未出現,而遇到他難得略有耳聞的,也根本不敢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