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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被家人捧在手心裡的張穎不管表現得如何溫婉大方,其內心深處無疑也是自傲的,而且,她也的確有值得自傲的本錢。無論是自尊還是本身的性格都不會允許她對一個男人死纏爛打,於是“君若無情我便休”,反正她張穎從來不會頭疼找不到追求她的人。
於是,在不少學生們或是惋惜或是幸災樂禍的注視中,張穎果斷地轉移了目標,拋棄蔣澤涵,模稜兩可地接受了另一位一直對她熱烈追求的、同樣也頗為出色的男生。
只可惜,有句詩叫“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像張穎這般出身好且本身極為出色的女孩子,眼界同樣也是高的,既然見識過了最為出色的蔣澤涵,她很難不在真正用情之前將自己的“男友”與蔣澤涵相比較,而一旦得出“男友”不如蔣澤涵的結論後,總覺得自己值得更好的人的張穎便有些不甘心了。
如是再三,在換了幾個“男友”之後,張穎也對戀愛遊戲有些膩煩了,乾脆了維持了單身的狀態,看得一干圍觀眾們不得不感慨“眼界高什麼的真心要不得啊”,你瞧,金融系這對原本最為炙手可熱的金童玉女如今都單身著呢,簡直是暴殄天物!
當然,對於張穎怎樣,蔣澤涵是根本不會去注意的,他只是在煩惱什麼時候自己的弟弟能夠長大,什麼時候那個該死的黎舟能離自己的弟弟遠一點。
蔣澤晨也同樣在煩惱,而他的煩惱可比自己哥哥的風花雪月現實多了——他在煩惱高二時候的那一場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事故。
——眼看,時間已經一天一天地臨近了……
39、第三十九章
其實,蔣澤晨也曾經打算過是否要阻止蔣父在他上高二那一年出車禍身亡,畢竟如果蔣父沒有去世,蔣澤涵無論如何有能力,起碼還將會有好幾年的時間才能完成在公司中逐漸取代蔣父的計劃,而這幾年,對於蔣澤晨壯大自己的實力是很有必要的——起碼,他能完成高中的學業,甚至是讀完大學,真正以一個“成年人”的身份獨立生活。
只可惜,無論蔣澤晨如何努力回憶,也無法回憶起那場車禍的具體時間與經過——甚至,他連自己上輩子到底是否知道這些都不確定了。
上一世,當蔣澤晨得知蔣父身亡的時候,正是在他最為墮落的時期,打架、聚賭、酗酒、抽菸、飆車……幾乎每天晚上都不著家,學校也沒有怎么正正經經地去過幾次,整日渾渾噩噩的,回想起來,蔣澤晨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只能用“行屍走肉”來形容。
接到蔣澤涵電話的時候,他是在喝酒?還是在昏睡?總之,當蔣澤晨第一次聽到蔣父過世的消息的時候,他的狀態並不如何清醒,甚至以為是在做夢,而蔣父出事又是在外國,他與蔣澤涵都沒有見到他最後一面。
隨後,便是兜頭迎來的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公司事務,股份分配,蔣父葬禮,母親無止境的抱怨與囉嗦,爭吵與怒火……冗雜繁複地讓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的蔣澤晨頭大如斗,根本無暇關注多餘的事情——哪怕這個“多餘的事情”是自己的父親死亡的經過。
無論如何挖掘曾經的記憶,蔣澤晨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高二下學期某天死在去與重要合作商洽談的路上,原因是意外車禍身亡。
沒有時間,沒有地點,只有最終的結果——難道讓他告訴蔣父和蔣夫人他做了一場預知夢,預知了蔣父的死亡?
先不論那兩個根本還把他當成任性孩子的大人相不相信,一旦他說了,無論蔣父是躲過了死神的鐮刀還是沒有躲過,等待他的都絕不是小說里那種“預言家的風光無限”。
——無論這一世表現地多麼天真爛漫,蔣澤晨的本性仍舊與上輩子一樣,是歷經過別人的冷眼與不屑而養成的自私與冷漠,還有骨子裡帶出來的叛逆與狂妄。在他的眼中,人都是被分成三六九等的,他願意幫助的人也同樣被分為三六九等,而蔣父,即使是他兩輩子的父親,也絕對不屬於他願意擔負風險去幫助的那一等。
不孝又如何?殘忍又如何?艱難與痛苦他上輩子已經經歷的夠多了,重來一次,他不是為了再一次背負壓力的,而是為了活得更好,更恣意。
蔣澤晨沒有揮霍善意的習慣,他願意去幫助別人,但是前提則是他不會損失什麼,也不會遇到什麼麻煩,甚至最好能夠獲得些回報。
高二下學期開學後,蔣澤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利用蔣夫人打電話回來的時機像一個沒有什麼安全感的孩子那般說了一下駕駛安全的問題。蔣澤晨表示,他剛剛看了一篇描寫近一段時間交通事故的報導,還配有視頻和圖片,其中內容驚悚,教育意義極強,看過後令人心驚膽戰,害得他現在上學放學坐車都很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