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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個刷牙的時間,米緒在陳羽宗身邊繞了十幾回,逼得城草不得不用“憋不住你就直說”的表情看著他。
米緒最後一次走到門口,忽的一個回身,一手抬起搭在門框上,一腳曲起和另一腳一道,身體斜斜地靠著,轉過頭,用四十五度的側臉對著陳羽宗,低沉著嗓子道。
“我們……認識也有一陣子,我對你印象頗佳,相信你應該也是,既然彼此都有意將這段關係繼續發展下去,那麼,我覺得我們有必要保持足夠的聯繫暢通。”
米緒說罷,兩指併攏,從白色襯衣的左邊口袋處抽出一張方正的卡片來,又從褲子口袋拿出一隻原子筆,在手心一番灑脫地龍飛鳳舞后,反手一遞,把卡片送到了陳羽宗的面前。
“我的號碼,有困難可以打,隨叫隨到。”
撩了撩沒什麼劉海的頭髮,米緒仰著頭優美地一個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邪魅一笑,“洞窩瑞,你打給我,我也就有你的了……掰。”
陳羽宗:“……”
目送對方越走越遠地身影,陳羽宗好容易才辨別清楚那花里胡哨上的卡片底色上到底寫了點什麼數字,再反過來一看——王二麻子蔥油餅店,讓您流連忘返的滋味……
明年就是U大百年校慶,這前後的十幾個月里,是學校宣傳媒體方面的活動高峰期,於是學記團也借著這個東風,在這次藝術節的南廣場展區處搭建了一個不下二十平方米的展台,雖沒有隔壁遊戲區、娛樂區和多媒體區那麼人潮洶湧,但憑著各種海報K板、鮮艷的橫幅標語、花花綠綠的氣球裝點,也不至於被完全埋沒,最重要的是,學記團有個終極殺招——那副在銅像揭幕典禮晚會上陳羽宗給高梵送花,兩人相擁又被吳老拍下後曾登上學校副刊廣受討論的照片。
除此之外,當然還有學校其他大型活動的現場照,領導照等等等等,都被放大成了等人大小的易拉寶,整齊的排列成一線佇立在展台的正中央,至於最受群眾歡迎的會是哪張,就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
光是開場沒多久,米緒就已經咧著嘴,無數次告知前來詢問的熱心粉絲:這張照片並不出售,學校也是經過本人的同意才刊登的照片(城花是同意了,另一個……其實就是沒理睬),不不不,我們不開放合照服務!也不賣城草周邊!不幫忙遞交情書!沒有半裸照藏私!你給錢也沒用!何況只給這一點!他手機號碼連我都沒有!他晚上裸不裸睡關你屁事!??
友善地一個個將他們送別,連見縫插針地宣傳一把副刊的時間都沒有,時近晌午,米緒抹了把腦袋上的汗,終於有機會坐下來喝上一口茶。
只是屁股才搭上椅子兩秒,眼角就斜到又有生意上門,米緒撐著乾澀的嗓子剛要把之前的話再重複一遍,一抬頭就見對方蹦蹦跳跳地走了過來,往自己身邊一坐。
“米兒,你有沒有想過要開發一條助人為樂贈送幸福增進交流的浪漫行程路線呢?”
米緒:“哪兒?”
劉俐:“從學校到你寢室啊!”
米緒點點頭:“聽著很不錯的樣子,不過有道手續大概比較困難。”
劉俐好奇:“什麼?”
米緒:“地陪的高額人生傷害險。”
劉俐:“……”
顯然性感的流氓也有一顆外柔內剛的勇敢之心,她很快轉移了目標,熱情地向米緒詢問第一手消息:“城草是不是要參加比賽了?他最近很辛苦吧。”
米緒一怔,忙問:“你從哪兒知道的?”
“嘖”,劉俐露出一副被侮辱輕視鄙夷的憂傷神色,握拳認真道,“我們的信息渠道很完善好嗎,微信、微群、微博、扣扣、BBS,口口相傳,八方來源匯於一處,哪怕斷電了,也可以用書信來往,飛鴿傳訊,快馬奔騎,只要你有心,臥薪嘗膽忍辱負重韜光養晦廣收博採都不是問題,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滴水能穿石愚公也移山!”
米緒:“……”這些口號怎麼比他們學記團聽著還響亮牛逼呢?
又衷心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瞞著學校偷偷參加了什麼諜戰情報組織了?”
劉俐冷哼著翻了個白眼:“太小看人了,不過我不會解釋,低調才是我們的主張。”
米緒暗忖這話怎麼這麼耳熟,那頭劉俐已是拿著手機湊了過來。
“喏,你們學校自己傳出來的消息,你總不該懷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