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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羽宗扶著米緒下床,知道他難受,於是全權替他擦臉梳洗,又蹲下身給他穿鞋繫鞋帶,直到弄好了才拉著人慢慢出了門。
米緒茫然地隨著他搗鼓,直到坐上了一輛大巴,望著窗外不斷後退遠離U市的景物時,米緒才猛地清醒了過來。
瞥了瞥一旁的行禮,他猶豫又興奮地說:“你這是後悔了?要和我私奔?!”
☆、你會記得……
陳羽宗整了整米緒後腦勺翹起的頭髮回道:“難得有時間,就想出去走走。”
陳羽宗帶米緒去的地方算不得什麼有名的風景區,但小橋流水江南韻味卻是一點也不失,長假的熱潮剛過去,遊客非常少,兩人到的時候已經是近晌午了,放眼望去,青石板的小路蜿蜒,被幾座橫臥的石拱橋相連,兩旁柳樹的細條軟軟的垂下,任天上的日頭將穿梭其內的橙光切割的零碎金亮。
春日,暖陽,涓涓細流,最美不過這樣的景致。
在車上靠著陳羽宗睡了一路,雖然渾身還有點酸痛,但米緒已經精神了不少,兩人選了一家農家菜館走進去,這裡的海鮮比U市的好,老闆娘說還可以自己去後面的魚塘抓,米緒一聽就想興致勃勃地捲袖子,但屁股還沒離凳又似是意識到了什麼,遲緩地坐了回去,然後給陳羽宗丟去了一個含蓄矜持源遠流長的眼神。
陳羽宗機敏地接下了,默默擼起袖子抄了一邊的漁網朝後院走去,沒一會兒手裡就提了一條活蹦亂跳的大石斑魚交給了老闆娘。
不多時鮮嫩的海鮮上了桌,吃的時候,米緒用筷子戳著魚尾巴道:“不是我說,如果這回我沒有因為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而行動不便,爺的水性絕對非同凡響,別說抓條魚了,就是撈艘沉船上來那都是一句話的事兒。”
陳羽宗低著頭不言語。
米緒瞧著他,強調:“還別不信!”
陳羽宗用筷子挑了魚刺把肉夾到米緒碗裡,又把魚尾巴夾過來,淡淡道:“嗯,信,第一回就體會到你水性了。”
米緒呆了下,這才明白過來陳羽宗說的是啥,老紅一臉,但嘴裡還是忍不住道:“是吧,所以別忘了把這條優點也加上,上回在台上時你給漏了。”
陳羽宗:“……”
吃完了午餐出來,陳羽宗上了一艘小木船,由當地人帶著,靜靜地穿梭在蜿蜒的河流中,走馬觀花的將這裡瀏覽了一遍,此地的建築大多還保有明清古蹟的風味在,白牆,黑瓦,木門木窗,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有小河、春花,偶爾還能看見農婦攜著木盆到岸邊洗衣服,那畫面簡直跟水墨畫裡跑出來似的。
米緒用草帽蓋著臉,仰躺在船尾,順著竹編的縫隙望向頭頂淺藍無雲的天空,身下的船則在水上悠悠蕩蕩,整個人都有種浮在雲里的感覺。
陳羽宗則在一旁拿出相機時不時采個風,偶爾停下來觀察片刻自己的作品,再記錄點什麼。
米緒不知不覺睡著了,再醒來夕陽已是漸漸西下,而船也早就靠了岸,陳羽宗還坐在原位,漁夫則蹲在不遠處的雜貨店門口抽菸。
察覺到米緒醒來,陳羽宗合上手裡的速寫本,走過來拉起他。
米緒腿有點麻,哎喲了兩聲道:“你咋不喊我啊,就這麼在大路上睡著了,給人偷拍了去怎麼辦。”
陳羽宗頓了下,回道:“我在。”
米緒:“……”
裝什麼深情,你別以為我聽不出!牛逼死你算了!
這兒沒什麼高大上的酒店,只有幾家小的招待所,但好在還算乾淨,米緒和陳羽宗在解決晚飯後要了一間房,從窗口望出去,河的對岸矗立著幾座牌樓,上頭掛著亮澄澄的燈籠,倒映在河面朦朧成了一片。
米緒趴那兒搖頭晃腦:“要按電視裡來,這時候就該出現一座畫舫,上頭再走出一個蒙著面的絕色花魁美人,你說是不是就完美了?嘖嘖嘖,正宗的江南景色……哎喲!為什麼捏我??!”米緒回頭捂著屁股。
陳羽宗收回手道:“洗了澡就睡吧。”
米緒不依:“我還沒作詩呢。”這詩性剛剛才起,正要來一發。
陳羽宗:“那是給寡婦立的。”
米緒:“……”
雖說沒什麼勞心傷力的行程,但米緒的確是累了,攤床上沒兩秒眼皮就沉了下來,但他還是忍著睏倦問陳羽宗:“你以前是不是來過這兒?”
這兒到處是羊腸小道,建築又都長得差不多,沒路標更不見對方問人,但陳羽宗似乎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