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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般無奈之下,他今晚又來了老槐苑,竟然遇到了邵湘宇本人!
那一秒,心中的恐慌與怒氣再也忍不住……
現在看邵湘宇的表情,果然,他也不知道崇秋失蹤了。
“你看到的,是我收到的最後一條他的簡訊,1月26日是我最後一次見他……”陸祥生頓了頓,見邵湘宇盯著自己,咬牙繼續道:“那天,我跟他告白……他說,他愛的人是你……所以,你別再遷怒他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邵湘宇說不出話,一顆心臟仿佛要從胸口跳出來,不知是高興還是難受,複雜的情緒無法用言語形容……
崇秋愛的是自己,崇秋愛的是自己!
可崇秋既然愛自己,為什麼要說分手?……
1月26日,今天已經2月8日,十多天了,如果他沒與陸祥生在一起,還能去哪兒?!
邵湘宇推開陸祥生,跌跌撞撞地去開門……
陸祥生這一刻沒再顧忌地跟了進去。
邵湘宇開了燈,先四處尋了每一間屋子。
廚房裡的瀝碗台上,倒置著一副碗筷,是崇秋常用的。其餘的東西,砧板菜刀,調料瓶子,都是隨便擺著,並不刻意,卻也整齊,是典型的崇秋風格。冰箱裡有生的菜,有小半個六寸的香草蛋糕,還有喝了一半的紙盒裝牛奶……
邵湘宇又到臥室,一個個檢查柜子,崇秋的衣服,抽屜里的貼身物品也沒大動,包括床頭柜上他最喜歡的那個俄羅斯方塊遊戲機,全部都在……
浴室。牙刷牙膏,情侶杯子,洗手液,葫蘆瓶的沐浴露……全部都在原處。浴巾浴袍疊得整整齊齊,大尺碼的放在上格,中型尺碼的放在下格……
屋裡屋外,都沒有什麼可疑的跡象,似乎崇秋只是出門去上班。
只是,在這潮濕的南方城市,兩人的毛巾並排掛著,卻很乾燥,顯然,已經好幾天都沒有人用了……
邵湘宇返回客廳,見陸祥生愣愣地跪在茶几邊上,上面放著崇秋的手機和鑰匙,鑰匙圈上那隻倉鼠,孤零零地臥在冰冷的玻璃上,被他的主人丟棄在這,顯得尤為可憐。
“一次我問崇秋,為什麼你送他倉鼠鑰匙扣,他後來告訴我說,因為你是他的飼主……”陸祥生輕聲開口,仿若喃喃自語。
“寵物和飼主吵架,他可棄你,你卻不能棄他,他棄你是任性,你棄他,是徹底……”
聽到這句話,邵湘宇再次窒息,這種窒息遠比在北京時與崇秋分手,痛苦數倍。
“他累了倦了傷了,定會回到你身邊來……可若你拋棄他,他便再也活不了了……”陸祥生慢慢地站了起來,看向呆立的邵湘宇,語氣近乎有點哀求:“你去找他吧,拜託了……你找到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陸祥生說完便走了,他不再插手崇秋和邵湘宇的事情,忍著自己的傷痛,默默地退到圈外……
邵湘宇在他走時,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卻終於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當負面情緒散去,那些被邵湘宇遺落的細節紛沓而至,他察覺到崇秋那日說分手時的不對勁,立刻去翻手機記錄——果然那通電話被人接過!
僅一秒,他就撥了易傅知的號碼,對方被邵湘宇冰冷嚴峻的語氣唬得發怔,也顧不上嬉皮笑臉,趕緊找了原先的MB逼問……
隱約知道真相後,他硬著頭皮向上司坦白,邵湘宇沒什麼精力罵他,就掛了電話。
易傅知窘迫地想:這下悲劇了,玩笑開大了,估計又得跳槽了。
邵湘宇心痛,又覺得這痛是自己該得的,恨不得再痛一點,可痛死了也贖不了自己的罪……
要儘快找到他,花盡心思去了解他,再寵著他愛著他才好……
他冷靜下來去書房,找出霍春山當時給他的那張資料,細看了崇秋老家的地址,雖然不確定他是不是在那裡,可一般人過年都會回到老家去,這是他最有可能的去處了……
算一下時間,現在開車出發,到崇福鎮是凌晨,找人並不方便,不如準備充分了,凌晨再走。
邵湘宇準備了毛毯衣物,乾糧點心一類,放進後車廂里。他想了想,又在書房找了一條長長的軟繩……
崇秋,我真的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知道了你也愛我,我是綁也要把你綁回來的,再不會放你走了……
他伸手去關寫字檯邊上的燈,眼尖地發現地上有個紙團,本欲拾起來丟掉,卻見裡面隱約有崇秋的字跡,邵湘宇把紙團展開來,是一整張塗塗改改又被劃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