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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欒巧傾登時又記起那天晚上,楚向彬那句——
“單純論工作能力她強得不像個關係戶,這一點上你倆確實不一樣。”
“……”
欒巧傾表情頓時又木了三分,咬起蔬菜的力道更加兇狠了。
兩張主位上,秦嶼崢和梅靜涵對視了眼,梅靜涵刻意想試探秦樓,眼神動了動便突然沒什麼徵兆地問:“那以後結婚,工作上的事情你們準備怎麼安排?”
“……”
桌上一靜。
幾秒後。
“咳咳咳——”最不是當事人的欒巧傾卻是被嗆得最狠的一個,咳得臉色通紅只差淚流滿面。
梅靜涵看出欒巧傾是被自己的話嚇著了,一時也有些不安,“囡囡,她不知道你們的事情啊?我以為你們三個一起過來的,一定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呢。”
宋書正給欒巧傾遞紙巾和水杯,秦樓在此時淡淡一瞥,毫不做人地接過話來,“伯母別掛心,這是我一個妹妹,知道我們關係。只是沒腦子,對什麼事情都容易反應過激——和您沒關係。”
咳得撕心裂肺無法反駁的欒巧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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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新歡忘了舊愛,還在新歡面前diss她這個舊愛的妹妹——秦樓還是那個禽獸不如毫無人性的秦樓!從小到大一點兒都沒變!
欒巧傾一邊咳得快意識不清一邊在心底痛罵,旁邊適時的一杯水遞過來,欒巧傾條件反射地接過去,連忙餵了兩口壓住咳嗽,“謝謝姐——”
話聲戛然一停。
道謝的,被道謝的,兩人齊齊愣在那裡。
只是宋書回神更快些,她唇角一勾,笑意溫婉。
“不客氣。”
“……”
欒巧傾似乎是呆住了,連咳嗽都忘記了。幾秒後她慢慢回過神,誰都沒去看,僵著手放下水杯。
察覺出氣氛莫名地有點詭異,梅靜涵默然片刻,笑著招呼,“都吃飯吧,別把飯菜涼了。”
秦樓主動重拾起話頭,“伯母,您剛剛是問我們婚後工作上的打算?”
“……”宋書忍不住秦樓一眼。
梅靜涵好奇,“你想過了?”
“每一天都在想。”秦樓望向宋書,“只看她哪一天願意嫁給我了。”
宋書:“。”
宋書心底有些擔心顯然已經被秦情父母的存在而欺瞞過去的欒巧傾的反應,只是讓她意外的是,斜對面坐著的欒巧傾看起來表情有些麻木,倒像是完全沒把秦樓的話聽進耳朵里了。
梅靜涵沒有注意這邊的反應,只追問一句:“那你怎麼想的?”
秦樓說:“秦情現在在法律合規部還是疏遠些,我想在這個項目後,升她做總經理特助。這樣我們也能離著近——至於以後的工作,她想如何就如何。”
“……你這不是玩笑?”
秦樓示意了下已經開啟裝死模式的欒巧傾,“回去之後人事部就可以擬定任命書,我簽字同意即可執行。”
“……”
梅靜涵聽得發愣,過好幾秒才在和秦嶼崢的對視後,遲疑地笑,“這聽起來好像不合規矩,公司里其他員工暫且不論,董事會裡也會起些不好的流言吧?”
宋書露出些遲疑神色。
秦樓也恰在此時回眸看向她,“我可以說嗎?”男人低聲問。
梅靜涵和秦嶼崢一頓,同時扭頭看向宋書。宋書無奈,思索兩秒後索性她自己開口,“媽,秦樓他既是Vio的總經理,也是公司的控股人、董事會的董事長。所以在人員任命上,他有絕對話語權。”
“……?”梅靜涵表情微滯。
秦嶼崢反應更快些,他望了秦樓一眼,帶著更深刻的審視,“這麼年輕就接手家業了啊。”
擔心父母把秦樓當做不勞而獲的富二代,宋書一頓,聲音放到最輕地解釋,“Vio資本是六七年前在他手上完成轉製革新的,這些年來,說是由他一手扶上正路也不為過。”
“……”
夫妻倆看向秦樓的目光頓時更加充滿審視意味。
到了他們這個年紀,活得通透些,最明白的一個道理就是天上不掉餡餅,更不掉金餡餅。
也不會掉金龜婿。
所以他們顯然開始懷疑起這個看著金光閃閃的金龜婿對宋書是不是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壞心思。
宋書對父母了解,此時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想法,但涉及過往,也無從替秦樓解釋。
兩邊只能表面和樂著,把這個問題暫時遮蓋過去。
一頓午餐終於在多方煎熬里結束。
秦樓大概是餐桌上唯一毫無任何心理壓力的人。從頭到尾坦然自若。而在不必顧忌秦情父母的不知情後,他對宋書的心思就更是不遮掩了,從眼神和動作里都能滿溢出來。
秦嶼崢和梅靜涵夫妻兩人原本在暗中觀察,越看越是心情複雜。
梅靜涵猶豫了下,笑著開口,“秦樓,你幫我把碗筷收拾下,端進廚房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