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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急,報警吧。”我看了眼車裡的死屍對她說。
“我就是警察還報什麼警,你腦子進水了?”她一邊哭一邊罵我。
我差點氣的沒吐血,什麼白痴女警啊,就這種貨色警局也敢讓她出任務?
“你是警察不錯,可現在是跨區域辦案,出了事應該尋求當地警方幫助,不然你一個人怎麼處理他們?”我向車裡努努嘴。
“對哦。”女警說著停住哭聲,抬頭看著我,睫毛還掛著淚珠,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她拿出手機報了警,我們這鎮上就有派出所,警員應該很快就會過來。在這段時間內,我還不能丟下她自己回家,今天是鬼節,所有鬼魂都被放出來,尤其是目前這個時間段,是鬼魂最為活躍的時間,我唯恐她再遭遇不測。
我的小白旗飛回來了,輕飄飄落地,然後滴溜溜轉起圈子,一條黑氣從中冒出來,化成一個小孩,臉色白的比車裡的死屍也好看不到哪兒去。
這是二毛,就是之前我提到過的,被惡鬼勾走的那孩子,後來我接手店鋪,發現他還沒去投胎,因為投胎是要掛號排隊的,像他這樣的小孩,根本擠不過那些成年鬼魂,十幾年了,還沒得到機會。所以我就把他收進這隻旗子裡幫我做事,這樣有個歸宿,也避免受到惡鬼欺負。
“蝦米,我找到了這個。”二毛伸出小手,遞過來一個拳頭大大小的東西。
女警本來早已經嚇破膽了,二毛一出現,又驚叫一聲,躲在我背後瑟瑟發抖,開始哭起來。我搖搖頭,什麼出息,還當警察?
這東西像是一團肉瘤,外表有一層絨毛薄皮,但沒有絲毫血色,跟警察死屍皮膚一樣的泛白。這層皮太薄了,幾乎是透明的,拿在燈光下一看,裡面蜷縮著一隻弱小的嬰兒形狀,透著一股鮮紅的血色,看上去非常詭異。
我不禁皺起眉頭,看來事情遠遠出乎我的意料,並不是一隻惡鬼這麼簡單。這下麻煩大了,讓我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對策。
女警膽子小吧,好奇心挺強的,哭著還忍不住探頭偷看一眼我手上的東西。
“啊,你變態,拿著一隻胎囊幹什麼?”她驚訝的叫道,然後又開始吐。
“你倒懂得不少。”我說著把這隻類似於胎囊的東西遞給二毛,讓他回到旗子裡,裝進口袋裡。“不過這不是人的胎囊,不然這么小,胎囊里的嬰兒還不會發育到這麼成熟的模樣。”
“那你說是什麼?”她吐的那麼辛苦,居然還有心情追根問底。
“卵屍!”
“什麼卵石,少騙我,這分明是胎囊,怎麼會是石頭?”女警還較真了。
我冷笑一下說:“所謂卵屍,是鬼卵幼屍,並不是你說的卵石。”
女警一下睜大美目,驚懼的問:“什麼意思?”
看著她我真的很頭疼,如果不把話說清楚,依著她這種死纏爛打的個性,肯定會追問到天亮。
我只有解釋道:“鬼本身是不可能產卵生育的,但道家古籍中有記載,惡鬼藉助魅寶可吸取天地靈氣,而後按照二十四節氣,每個節氣殺死一個嬰兒,取其陰精,滿一年殺夠二十四個嬰兒後,惡鬼便會受孕。在人來講,剛才那東西叫胎囊,但對鬼來說,道家古籍稱之為卵屍!如果,卵屍出生,便是極其邪惡的猛鬼。”
“如果流產了,像剛才那樣會怎麼樣?”
這丫頭問題真多,我嘆口氣道:“麻煩就會來了!”
“什麼麻煩?”
她這句話剛問出口,警車趕到。女警亮出了證件,這次她拿出的證件時間比較久,我看清了上面的名字叫沈冰,省城警局刑偵組探員。派出所警察一見是上頭來的,立刻恭敬有加,那種哈腰陪笑的神態,實在讓人受不了。但沈冰很神氣,沖我撅嘴哼了一下,意思是說,看到了吧,我夠不夠厲害?
但我心裡罵了句:“神氣個毛,不是嚇得屁滾尿流的時候。”
我是現場目擊證人,當然脫不了干係,按照警方程序,一起跟著沈冰去了派出所。一下死了兩個上頭來的警察,派出所立馬打電話通知了縣警局,我們到派出所的時候,縣裡警局的頭頭們,也火速趕到了。
沈冰眾星捧月般被請進了會議室,而我留在審訊室錄口供。這種待遇實在是相差太大,她就算是上頭來的警察又怎麼了,在案子沒弄清之前,同樣是嫌疑人,為毛就不用錄口供?我看著審問我的兩個小子,黑著臉跟審問孫子似的,心說本來想提前跟你們打個招呼的,就這態度,那就等著受點驚嚇吧,我數倒計時,這兒准停電。
“3,2,1……”
眼前一黑,燈光齊滅,整個派出所陷入漆黑當中,充斥著一股邪惡的詭異氣息!
第0005章 派出所鬧鬼
這一停電,外面就熱鬧起來,有人大叫什麼老張頭看看配電室,是不是跳閘了。有人安排警力看好號子(禁閉室),裡面還關著今晚剛抓到的兩個嫖客,不能讓他們跑了。幾道明亮的光束在外面交集閃爍,警方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強光手電。
審問我的兩個小子讓我坐好了不要亂動,一個出去看看怎麼回事,一個留在屋子裡看著我。我心裡冷笑,老子只不過錄個口供,現在看起來倒像是被當作了殺人兇手。心裡有氣,但也不能坐視不理,從口袋裡掏出了追魂旗,拿在嘴邊小聲囑咐二毛兩句,正好這個警察開門,我跟著把小旗丟出門口。
我把聲音壓低,他們也不會聽到,再加上突然停電,馬上適應不了眼前的黑暗,別說我丟只小旗出去,就是自己跳出去他們都看不到。
停電原因我心裡最清楚,並非是自然事故,剛才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陰氣潛入派出所大院,鬼怕亮光,停電是肯定的,這是他們所到之處作案之通用法則。我覺得,來的是被我用八卦銅錢陣打跑的惡鬼,流產了卵屍,豈能善罷甘休。如果目標只是針對我,那是最好不過,怕的就是還不放過沈冰,以及流產之後遷怒於無關人眾。這也就是之前我所擔心的麻煩。
當然,也不能排除是其他惡鬼來搗亂,畢竟今晚是鬼節,所有鬼魂放出來,派出所又是跟人過節最多的地方,哪個生前在這兒受到點委屈什麼的,來找茬是很正常的。
“啊”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尖利的慘叫聲,在黑夜之中特別的刺耳,我都禁不住心頭猛地一跳。
“老張頭死了,快堵住大門,別讓兇手跑了。”院子裡一時一團大亂。
我心想堵住大門管毛用,鬼進來很少走大門的,再說敢來殺人絕不會殺一個就走,等玩夠了才會罷手。想到這兒忍不住站起身,看管我的那個警察這時摸出了手電打開,照著我的臉,晃的我眼睛睜不開。
“哎,哎,坐好了,別想趁機往外溜。”
我只有無奈坐下。就算我沒犯罪,跟警察也是不能做對的。在派出所,他們就是閻王,我就是小鬼。
外面雜亂的聲音,忽然間沉寂了,好像所有人全體消失,沒了一絲動靜,顯得特別詭異。我轉頭看著門外,剛才幾道強光手電的光束,也都熄滅了,整個派出所黑漆漆的,非常的寂靜,寂靜的讓人心裡瘮得慌。
我對面的警察有點沉不住氣了,他站起身繞過桌子,拿手電往外照照,院子裡也看不到人,看樣子多少有些慌張,轉頭對我說:“你別動啊,我出去看看。”
“等等,”我叫住他,“你信不信有鬼?”
這傢伙一聽頓時全身打個冷顫,手電差點沒脫手掉地上,他看著我嘴巴哆嗦道:“我清楚你是鎮上裝神弄鬼的神漢,少在老子跟前搞封建迷信,這個嚇不住我。”他嘴上這麼說,但臉上表情已經背叛了自己,那副慫樣,比沈冰還膿包。
我的職業比較神秘,鎮子上的人都不知道我乾的什麼,但背後議論的結果千變萬化,說我是神漢就是其中之一。我也不以為意,嘿嘿一笑說:“那你出去看看吧,遇到什麼別說我沒提前打招呼。”
這傢伙兩條腿跟生根一樣杵在地上,我敢打賭,他要是有膽量出去,我就把自己的姓倒過來寫。
他原地不動的往外瞧了好大一會兒,外面依舊沒什麼動靜,連一絲風都沒有,臉上表情愈發的緊張。他突然抬腿往外走去,我心說壞了,看來老子姓要倒寫。哪知他跑到門口,一把將門關上,轉身靠在門板上,呼哧呼哧不住喘氣,額頭上汗都下來了。
我見過無恥的,就沒見過他這麼無恥的,嘴裡說不信封建迷信,讓我一句話就給嚇成這幅慫樣。這樣也好,姓不用倒寫了。
“我說兄弟,外面真的有鬼?”他瞪大了眼睛問我。
我心裡好笑,連稱呼都變了,叫的多親熱。我一板臉,伸出手指在唇邊做個噤聲狀,然後又示意他回來,不要擋著門。他嚇得捂著自己的嘴巴,一溜煙的跑回到桌子後面。
寂靜中,忽然從院子裡傳來“沙沙”之聲,像是有人踮腳小聲走路,又像是風吹落葉的動靜,總之在這詭異的暗夜中,讓人聽到耳朵里很揪心。這個警察臉色一變,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
我豎起耳朵傾聽一會兒,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從口袋裡掏出那八枚銅錢,用一根紅繩穿上,咬破中指在順著銅錢上抹血,右手腕一抖,八枚銅錢一陣叮呤清脆的響聲過後,筆直挺起來,形成一根長約半尺的銅錢劍!
“跟我走。”我向桌子後面警察揮揮手,拉開門走出去。
他見到我玩了這麼一手銅錢變直棒的“戲法”,頓時肅然起敬,抖抖索索的站起來,跟著我出門。門內門外猶如兩個世界,在屋內眼睛適應了一會兒黑暗,還能依稀看到一絲光景,而門外卻籠罩了一層濃墨般的黑霧,伸手不見五指!
手電光芒照射下,能見度也不超過兩米,一股股陰風徐徐吹過,讓我心頭都禁不住有些發緊。
整個派出所大院靜悄悄的,顯得很空蕩,我身後的警察大聲叫了幾句同事名字,良久都沒回應,他的呼吸變得愈加急促起來。
我拍拍他的肩膀,叫他不要怕,眼下派出所除了我們兩個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人。他一聽怕的更加要命,面如土色。為了緩解他心裡緊張,便問他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參加工作有幾年了一些瑣碎問題,來轉移他的注意力。他乖的像孫子似的,問什麼答什麼,好像現在我是審訊官,他是犯罪嫌疑人。
“啊,我腳下絆到東西了。”這個叫劉坤的警察,突然驚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