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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拜堂之前是奪不回小雪了,只能去跟付雪漫拜堂,要是上天還算可憐我的話,說不定會讓我找到機會,在凌晨一點整,在半分鐘內拜完堂。
眼看等到了十點多,陸飛和王子俊還沒回來,我和曲陌也沒心情吃飯,都打了無數遍手機,全是無法接通。正在擔心不得了,想去找找他們,就聽到外面響起這倆小子的鬥嘴聲,終於回來了!
不過這時外面也響起了付雪漫的叫聲:“出來吧,跟我去樂不思蜀園!”
曲陌憂形於色的看向我,我沖她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擔心,匆忙開了陰陽眼,開門走出去。正碰上陸飛和王子俊要進門,他們也聽到了付雪漫的聲音,才要開口說什麼,我伸手阻止了。也顧不上問關於魏子陵的消息,小聲跟他們交代:“帶齊傢伙,在罈子村口等我,記著封靈竅!”
第0509章 念詩
陰冷的空氣中,飄懸著一股若隱若現的黑氣,付雪漫隱著身,別人是看不到的。等陸飛和王子俊進屋後,她語氣不快的說:“怎麼做新郎也不換身新衣服?”
我快步往西走過去說:“出了鎮子說話。”現在天還不算太晚,要是有人從這兒經過,聽到她的鬼話聲,還不嚇個半死。
出了鎮子往西南走到河堤上,到這兒沒了任何亮光,到處黑漆漆的,連黑氣也看不清了。
付雪漫哼了一聲說:“好在我有準備,讓樂不思蜀園老闆,幫我們準備了新婚禮服。快走吧,老闆說子時三刻是吉時,還有兩個小時,別錯過了時辰。”
靠,子時三刻,那是十二點四十五分,距離一點正好差了十五分鐘,看來想要躲過地府記錄,那是沒戲了。我也沒答話,沿著河堤往前走去,故意走的很慢,磨蹭時間。
“你倒是快點啊,怎麼,想打什麼歪主意?”付雪漫似乎看穿我的心思。
“急什麼,我總得留點力氣進洞房吧。”
“呸,腦子裡想什麼不純潔的事。”她笑嗔道。
別說,這句笑嗔的話語,聽的我心裡不住蕩漾,這賤人勾引男人還真有一手。
“馬上要結婚了,想上床有什麼純潔了?我可是保留了二十五年的處男之身,可惜你不是處女了,真他媽吃虧!”我一邊走一邊氣憤的說。
“我是不是處女了,那也是你做的,當初都讓我懷上了孩子。你個小沒良心的,反而倒打一耙。”付雪漫沒好氣的說。
糙他二大爺的,是誰倒打一耙啊?你還以為老子沒恢復記憶,會相信你的鬼話?你說的懷上的孩子,估計是范小兵的孽種,跟老子有個毛關係,真夠賤的,現在恨不得就拿出銅錢把她幹掉。
我假裝半信半疑的說:“是這樣啊,那還差不多,不然做個剩王八,心裡怪不舒服的。”
“別那麼多廢話了,趕快走路。”她說著推了我一把。
這賤人手勁挺大,我向前一個踉蹌,差點沒趴在地上。我向前疾走了幾步,又慢下來,但只要一慢,她就會來推我,只有往前快步走路。這麼走下去,估計用不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摸了摸鼻子,得想個辦法拖延時間。
走到小橋跟前時,我往地上一坐,脫下鞋揉著腳說:“這兩天淨跑路了,兩隻腳受不了,我得休息一會兒。”
“你煩不煩,到底想不想跟我結婚?磨磨唧唧的,一點都不像個新郎官。”付雪漫在黑暗中怨氣十足的說。
“拜託,我是去做新郎官,不是上刑場,到時候進洞房沒力氣,不白瞎了新婚之夜,遺憾終生嗎?”我心裡說,誰要能讓我白瞎了新婚之夜,我跟他磕頭道謝。
“好,給你五分鐘時間休息。”
五分鐘很快就過去了,可是我覺得時間還是過的太慢,一轉眼過他一個小時才合適。付雪漫時間觀念挺強,開始催我上路,感覺這條路真他娘是條黃泉路,實在是讓人不喜歡。我磨磨蹭蹭的站起來,忽然抬頭看見天上月亮出來了,靈機一動說:“這麼好的夜色,我們不好好培養培養感情,真是白瞎了。我跟你念首詩吧?”
付雪漫本來要推我,手剛碰觸到我的肩頭,聽到這一句手又收了回去。她有點激動的問:“你還記得我喜歡詩?”
“記得,還記得你喜歡普希金。可惜外國詩人的句子我都忘了,就記得咱們中國詩人的作品。”我見這辦法有效,還不卯足勁了拍她馬屁?不過真的一句外國詩都不記得了,不然整幾句,能多耗點時間。
“我們中國古詩和現代詩也是非常出色的,我特別喜歡李白那樣的浪漫主義……”
李白啊,那我記得他好幾首詩呢,於是開口念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付雪漫噗嗤一聲笑了:“你咋這麼沒情調,這首詩三歲小孩都會念,要念你念個《月下獨酌》吧。”
擦,這首詩哥們忘了,就記得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兩句。我摸摸鼻子,憋半天也沒想起前兩句是什麼,念道:“舉杯邀明月……”
付雪漫立刻打斷我:“開頭不是這句,你聽我念。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飲,影徒隨我身。暫伴月將影,行樂須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永結無情游,相期邈雲漢。”她念完了詩良久不語,似乎陶醉了。想起她的陶醉,哥們就渾身起就雞皮疙瘩。
我也不出聲,假裝陶醉呢。過了很大會兒,她才幽幽說道:“難得你能這麼安靜聽我念詩,你怎麼也給我念一首,只要不是靜夜思這首就好。”
哦,那我想想,誰知道一想,除了靜夜思之外,沒一首能記住整篇的詩句。我撓撓頭,那也得念,念錯了她會糾正的,這也能耗時間。我就念道:“白日依山盡……”
“噗”她又笑了:“你什麼記性,這不是李白的詩,是王之渙的。不過我也很喜歡,你只要跟我念完就行。”
我這張老臉頓時一陣燥熱,幸好是夜裡,她也看不見我臉紅。我又清了清嗓子念道:“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想吃涮羊肉,請您上二樓!”暈,後面兩句是聽相聲聽的,記憶太深刻,順嘴就念出來了。
付雪漫馬上冷哼了一聲,一下將剛剛培養起來的氣氛給破壞殆盡,只聽她冷聲說:“我明白了,你這是在耍我。是想故意拖延時間的吧?快走!”猛推了我一把,差點沒把推進河裡。
靠,這誰說的相聲,把我害慘了。後面無論我再說什麼,她都不肯聽,只要我放慢腳步,連推帶搡的,想慢都慢不下來。
十一點半,我們到了罈子村外,黑暗中瞧著深坑的方向,那猶如地獄入口,讓人心裡不住冒涼氣。唉,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既然躲不過去,就伸長了脖子等挨刀吧!
“新郎新娘到,奏樂!”
第0510章 鬼園婚宴
我們剛到坑沿上,就聽到張老漢在下面呦喝一聲,眼前驀地一亮,整個樂不思蜀園燈火輝煌,大門洞開,張燈結彩,只不過燈籠是白的,彩帶也只有黑綠兩種顏色,沒半點喜氣,反倒是像辦喪事。緊跟著莊園內響起了一陣嗩吶聲,演奏的好像是百鳥朝鳳,聽著節奏倒挺歡快。
付雪漫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腳,不由自主的就衝下了土坡,被張老漢給扶住。
“新郎官可要站穩了。恭喜恭喜!”
我勉強擠出笑容:“同喜同喜!”心說同喜你媽個頭。
等付雪漫走過來,已經不再隱身,在明亮的燈火下,看上去是經過精心打扮過的。臉上應該是搽了我的鬼馬化妝品,氣色沒那麼慘白嚇人,隱隱透著一股紅潤,看著倒是挺漂亮。她要是個正經女人,說不定我們真的會成為夫妻。唉,造化弄人啊。
付雪漫走下土坡,立馬換了副模樣,現在表現的非常委婉溫柔,輕輕一笑,挽住我的手臂,走進了大門。這次我是開了陰陽眼的,但仍舊看不出莊園大門的玄機。就這麼隨著張老漢,進了垂花門,整個院子亮著燈火,通明如晝。
院子裡有不少鬼魂賓客,估計全是這園子裡的嫖客吧?因為全是男鬼,一個女鬼都沒有。
老雜碎身穿一件藍緞子長袍,在門口站著,見我們倆來了,一臉笑眯眯的,雙手抱拳不住聲道賀。我心說付雪漫是你媽呀,值得你這麼高興?我皮笑肉不笑的抱拳還禮,雖然前天我們還大動干戈,可是現在他是我們主婚人,哥們不能顯得太小氣了。
這些死鬼們呼啦散開,把我們倆眾星捧月般的請進了屋內。屋子裡倒是布置的喜氣洋洋,居然點著紅燭,吊著有紅色綢帶。轉頭看看西面牆壁上的圖畫,十二位宮裝少女,全都換了紅色衣衫,真是佩服老雜碎的手段,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這個壁畫是怎麼搞的,還跟三大禁忌有關。
屋子裡擺滿了酒席,靠牆端放著一張供桌,上面放著香爐和米斗,米斗內盛放著尺子、鏡子、剪刀、秤及五穀雜糧等物,上插彩色小旗。香爐里點著三支香,供桌前鋪著紅色地毯,這是拜天地所用。
張老漢拿來兩身新郎新娘婚服,讓我們倆穿上,帶上一頂紅色郎官帽,感覺還真像個新郎官了!
老雜碎拍了拍手笑道:“今日是付雪漫小姐與習風先生的良辰吉日,大家待會兒放懷痛飲,然後縱情歡度良宵。”
死鬼們一聽這話,一齊歡呼。我們結婚,估計今天酒席和窯姐都會免費,他們能不高興嗎?可是老子對老雜碎第一句話感到不忿,怎麼說,報新人名字的時候,男人姓名該在前頭,結果把我排在後面,那不是倒插門,吃軟飯麼?糙你二大爺!
老雜碎揮揮手,頓時屋子裡靜下來,他又接著笑道:“吉時未到,咱們先入席等待,待子時三刻一到,就請新郎新娘拜堂成親!”
死鬼們正等著這句話呢,瞬間湧入酒席。我和付雪漫當然排在第一桌,老雜碎和幾個看上去有頭有臉的死鬼陪著坐在下首。張老漢打開了酒罈,一下子酒香四溢,滿屋子都是香氣,讓我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張老漢幫我們大家斟上酒,然後垂首站在一邊。
老雜碎端起酒杯跟我笑道:“按道理,拜堂之後,才能開席,但兩位結的是陰親,大可不必遵守陽間規矩。我代表園子向兩位新人敬杯酒,祝兩位新人百年好合!”仰頭把這杯酒一飲而盡。
付雪漫滿臉害羞的端起酒杯,真跟小媳婦似的,用臂肘搗我一下,示意我也端杯。我故意裝的傻乎乎的不知道她什麼意思,反而伸長了脖子小聲問老雜碎:“廁所在哪兒,我尿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