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頁
不過想想我自己,如今連想得沈冰一個白眼的機會都沒了,比他小子更慘,我還有臉笑他?唉,老子真是鬱悶,特鬱悶!
跟著他就提到了沈冰,近期一直住在龍少輝家裡,並且有閻相布置了風水局,這一段時間,沒發生什麼狀況。禿子和寄宿鬼也銷聲匿跡,沒了任何動靜和消息,七星連墳這件案子也不了了之。
我心想這件案子肯定會不了了之的,禿子不一定是省城人,他來自什麼地方很難說,再加上不知道他的真面目,悄然離開省城,還往哪兒去查?不過,老梁會是一個線索,因為他跟禿子相識。儘管死了,還是有跡可循的,但如果屍體被家屬認領回去火葬,那就什麼都沒有了。
果然王子俊說出了這個壞消息,老梁家屬把屍體認領走了,那也意味著,這件案子成了懸案。
唉,管他什麼懸案,總之二毛救活了,沈冰安全了,剩下的又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盡力做好我的店鋪,讓世間少出一隻惡鬼,多出一份太平,那才是最地道。
陰陽鬼探,嘿嘿,都他媽浮雲。
王子俊又說起我走的時候沒跟沈冰打招呼,她挺生氣,罵我沒良心,要知這樣就不會花那麼多錢給我買衣服了。我沉默不語,回來之後,衣服就脫下放進衣櫃了,至今沒再穿上一次,當做有價值的文物收藏了。
我是真的沒良心嗎?或許吧,那幾件衣服都是名牌的,肯定花了不少錢。不過哥救她幾次命,換了這幾件衣服,算是兩不相欠。
再說她是真的生氣了嗎,要是真的生氣,為毛不跟我打個電話?反正又不是戀人鬧彆扭,你不用在乎男女差別吧?
王子俊正在喋喋不休的說著,門口出現了一位顧客,是一位長相還算不錯的女鬼,悄無聲息的飄進店鋪。王子俊起初沒發現,見我眼神盯著門口,才抬頭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嚇得他立馬閉住了嘴巴,躲在我身後不敢出聲了。
女鬼臉色很白不用說,主要那對眼珠太過嚇人,血紅血紅的,仿佛要滴出血來,顯得異常猙獰詭異,我看了都覺得有點心驚,何況王子俊。
鬼的眼珠很少出現血紅色,大部分還是以黑綠為主,出現這種症狀的,大多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怨念深積化為厲鬼,泣血所致。另一種是長久得不到屍體靈氣給養,造成鬼體虛弱,氣血上沖。不過還有其他原因的,但並不多見,就不再贅述了。
如果是厲鬼,肯定不會找我看病了,要找也是找麻煩的,估計是後者,找我幫忙調理鬼體的。
果然不出所料,女鬼開口道:“習先生,我死了很多天,魂魄返鄉,但屍身還在路上,所以身子虛弱,請先生幫忙醫治。”
我“嗯”了一聲,這種毛病在鬼當中很多見,店鋪里就有專治靈氣不濟,鬼體虛弱的藥物。起身走到貨架前,抽出一隻藍色瓷罐,倒出一些藍色的藥粉,用糙紙包了丟在桌上。
“這是維持五天的藥量,每日吃五分之一,五天之後如果屍體還不回來,你再來找我。”我說。
女鬼拿過藥包卻遲遲不肯拔下鬼牙,我心想怎麼著,還想耍賴不成,對付你這種虛弱的小女鬼,伸出一根小指頭都滅了你了。
“習先生,我也不知五天是否回來,屍體已經送了半個多月,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音信。”女鬼擔心的說,似乎唯恐五天的藥不夠用。
我皺眉問:“你死於何處,這麼多天屍體還運送不回來?”
“湘西!”
我心頭一動,問她:“請的是湘西趕屍匠幫你送屍體的?”
“正是,按說半個月也該到了。”
湘西趕屍是一個非常神秘的職業,雖說眾說紛紜,這種職業所用法術源於茅山一脈,其實並不是這回事。趕屍這種事起源於古代苗族鬼國的一種巫術,也是當時巫教盛行時所興起的一個職業,而後巫教衰敗,道家興盛,這跟茅山沒什麼關係的。後人把趕屍術硬與茅山聯繫在一起,也是為了遮掩其本身為邪道巫術的原因,看似所用的攝魂鈴、咒符還有一些茅山咒語都是道家傳統,其實似模似樣,骨子裡還是巫術的那些東西。
不過,這種職業也並不是外面所解密的那樣,有人在下面頂著屍體前行,還有用竹竿架起屍體走路,或是乾脆分解屍體只帶回四肢和腦袋。也可能有騙錢的冒充趕屍匠,才做出了這種騙人的勾當,讓人誤解。真正的趕屍的確是利用咒符,將死者三魂七魄留在體內,受到咒語和攝魂鈴的控制自己走路。
我不禁感到奇怪,像她這種魂魄早已返鄉的屍體,趕屍匠怎麼趕?要知道屍體沒了魂魄,自己是不可能走路的,除非詐屍,難道趕屍匠用的是詐屍的原理?其實我還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到後來到了湘西才知道的。
關於趕屍術,茅山古籍中並沒有記載,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並不是十分的了解。當下又包了五天的藥給女鬼,十天應該差不多了吧?女鬼這才拔了顆鬼牙給我,這血淋淋的嘴巴,與眼珠相互輝映,說不出的詭異駭人,把王子俊嚇得差點沒尿出來。
等女鬼走了之後,王子俊才說要回去,誰知又被一位男鬼給堵住了門口,他苦著臉又跑回我身後。
這隻鬼是老顧客,起碼來過一次,楊東浩!
第0150章 再現毒粉
這傢伙除了模樣凶點,臉色白點,其他也不咋嚇人。只不過他曾經追殺過五尾狐,前兩天還襲擊過曲陌。我給他用了“抑陰散”,半年之內他是個廢鬼,不能動用鬼術,連找女鬼滾床單這事都不能做。
他進來之後,咧嘴笑著說:“習先生,前段時間店鋪怎麼一直不營業,害我空跑幾趟。”
我差點忘了,他還欠我兩隻鬼牙的。
“我出去了幾天。不好意思,讓你白跑了。”我笑著說道。
楊東浩從口袋裡摸出兩顆鬼牙放在桌上,不知是哪個倒霉鬼的。我用艾葉收起來,看著他問道:“感覺怎麼樣,胸口傷勢是不是好了點?”
他沖我豎起大拇指,咧嘴一笑:“習先生真是神人,吃了你的藥,胸口沒再酸痛過,並且都長出了新肉。”
我點頭“嗯”了聲說:“那你要注意不能用力氣,尤其是房事,一次也不能做。”我不由心裡偷笑,讓他這種混蛋禁慾,估計是件非常痛苦的事。那是活該,誰讓他是五尾狐敵人。
楊東浩一下愁眉苦臉起來,對我央求道:“習先生,你再想想辦法,讓我吃點別的藥,能用上點力氣的。”
我心說憋死你老子也不會給你藥,半年之後,我還得再想辦法騙你吃一包抑陰散,就這麼長期禁下去吧。我搖搖頭:“不行,沒別的辦法。”
楊東浩一聽,整個一副苦瓜臉跟我說:“這該咋辦,上頭有指示,讓我去趟湘西,沒力氣我怎麼趕路,到那兒怎麼幹活?”
我聽到湘西這個字眼,心頭就是一動,怎麼今晚來的兩隻鬼都跟湘西較上勁了?人家女鬼是屍體在那兒,你個混蛋沒事往哪兒跑什麼?
“去湘西幹什麼?”我抬眼問。
楊東浩立馬眼珠里閃過一絲警惕,說道:“沒什麼,接幾個兄弟。”
這小子還不肯說。我本來不是雞婆,對於別人的事並不喜歡打聽,可是這小子是馮公子的手下,又跟五尾狐是死敵,他要做什麼,我怕會對曲陌不利,所以很想知道他去湘西去幹嗎。
我轉了轉眼珠,看著他說:“我忽然想好想有種藥,能夠緩解不能用力的毛病。”
這小子一聽馬上雙眼放光,嘿嘿笑道:“快給我拿藥,我再給兩顆鬼牙。”說著又拍在桌上兩顆牙,靠,他這次是有備而來,看來被拔牙的倒霉鬼真的很倒霉,一下被拔了這麼多的牙齒。
我假裝發愁說:“這種藥是有副作用的,要看情況定量,吃少了不管用,吃多了會起反作用。你得告訴我,你是去幹嗎,有多大的活動量,我才好酌情下藥。”
楊東浩性子粗魯,但不是傻瓜,生前死後又是在道上混的,非常機靈,臉上呈現出懷疑神色。他看著我半天說:“你總喜歡打聽我的事這麼清楚想要幹嗎?”
靠,被他看出來了。我一沉臉,沖他揮揮手:“拿起你的鬼牙,這就走吧。”
他一愣:“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還要問你剛才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既然懷疑我有所圖謀,那就請吧。”
楊東浩見我口氣不對,連忙賠笑道:“我不是那意思,因為上頭說這事挺重要,我不敢跟別人說。其實去湘西,是從那個……那個誰手裡搶幾個弟兄回來的,活動量肯定要大,你看這麼說還行吧?”
我點了點頭,只要他不在本地鬧事,那就不涉及到曲陌,要是不給他藥,恐怕就更起疑心了。給他包了一包藥丟在桌上,這是抑陰散的解藥,然後囑咐他:“回來之後,先來我店鋪一趟,我要查病情,否則出現了什麼意外,就不關我事了。”
“一定,一定。”楊東浩挺猥瑣的答應一句,拿起藥走了。
今天不錯,收入五顆鬼牙,心情相當的不錯。看看表已經快三點了,打算打烊。剛起身,聽到王子俊在後面長吁了口氣說:“我的媽,這死鬼終於走了,他看起來比女鬼更嚇人。”
他突然說話,倒是嚇我一跳,忘了他還沒走。我回過頭沒好氣的說:“他這樣的算是很溫柔了,你又不是沒見過惡鬼,瞧你這副德行。”
王子俊撓撓頭:“不是,他看起來很兇,跟之前范小兵那伙痞子差不多,看了讓人心裡怕怕的。”
“鬼在我眼裡沒什麼分別,都不過是死鬼,到這兒都得看我的臉色。”我說著把他趕到門外,便要關門。
“吹什麼牛逼,你還不是被黃山鬼和寄宿鬼給打的滿地找牙?”王子俊不失時機的打擊我。
“放屁,我啥時候滿地找牙了,我那是欲擒故縱。”我把門關好,掉頭走向那條漆黑的小巷。
王子俊跟在我屁股後頭,剛往前走了幾步,就感到前面一股濃重的寒氣涌過來,靠,都這個點了,哪只死鬼不回去還在遊蕩啊?正感奇怪的時候,只見一個女鬼出現在面前,是剛才買藥的這隻。
我也沒理她,不在店鋪內,管她幹嗎,只要不作惡,人與鬼各行其道,互不相干。我才要繼續往前走,那隻女鬼一下攔住我,焦急的求我道:“習先生,求你救救我吧,有隻惡鬼追著我不放,他,他還對我進行猥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