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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看到她們手指尖上時,我猛地心頭打個突,怎麼每隻手上少了一枚指甲?也就是說,十二個人,少了二十四枚指甲!
並且,她們缺少指甲的手指有所不同,從拇指到小指,以此類推。
我這時吃目光才終於離開了壁畫,轉頭看向沈冰,她正瞪大眼珠看著我,我們同時說道:“鬼指甲!”
雖然指甲不可能是出自壁畫只內,但我猜一定是出自這十二具骷髏手指上。可是壁畫上少了二十四枚,而我們只見到十二枚,那一半的去向成了一個謎團。
難道是在老雜碎手中?是他利用這十二枚指甲搞出了天女陣?
我覺得不可能,心裡隱隱覺得,那不是真正的十二天女陣,天女真身在這裡,任何人都不可能代替,僅憑十二枚鬼指甲,是做不到的。
正在想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長長的慘叫聲!
第0664章 神遊通靈
我和沈冰急忙回頭,但深遠的黑暗之中卻看不到任何情形,並且我們過來時記得那是石壁,不會有人進來吧?對,叫聲是發自外面。
想通這個道理,心想還是出去看看,別是牛鼻子遭到了暗算。這人救了沈冰,又不是壞人,不能不管。至於天女陣的謎團,待會兒再來尋找線索。於是拉起沈冰就要往外跑,她卻往回一撤身,彎腰從兩具骷髏之間探進身子,伸手抓住了那朵乾枯的此岸花。
突然四尊燈奴上的火光呼地筆直衝起,壁畫上的宮裝少女開始遊動,臉色顯得相當焦急。
“呼”一陣風吃過,石壁上的三茅祖師畫像徐徐飄起,大有一副脫牆而出的架勢。
我心說這朵花不能動,這是引發了眾怒,趕緊摁住沈冰的手,對她說:“別碰花,咱們快走。”
沈冰早嚇得花容失色,急忙點點頭把手收回來,燈奴上的火光驀地低落,恢復了原狀,壁畫的人像也停下遊動,變回原有的姿勢。風聲停止,畫像落在石壁上悄然不動了。
“走!”我拉著她快步往回疾奔。
打開手電衝進黑暗裡,很快跑到了我們剛才進來時的入口。手電光照在石壁上,靠,真的沒有洞門,光溜溜的石壁,別說fèng隙了,連個針眼都沒有。就在這時,聽到後面“嘭嘭”幾下響聲,回頭一看,燈奴上的火光熄滅,那邊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唉……”
讓人頭皮子麻的嘆息又出現了,但緊跟著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門,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伸手往前摸了摸,的確是門,空的!
我愣在這兒,反倒是沈冰拉我跑出去的,拿手電四處照射,就見左側遠處有兩條黑影扭打在一塊,一個高大的人影似乎身子不太靈活,被摁在地上,不住的掙扎。
“是那個道士!”沈冰指著前面叫道。
我嗯了一聲,拉著她往前急忙跑過去,把手電交給她,算計著距離,手裡的銅錢就要撒出手。
那個趴在牛鼻子身上的瘦小身影挺機靈,看見我們跑過來,突然從他身上一跳而起,撒腿就逃了,瞬間隱沒在黑暗裡。
我們跑到跟前,發現牛鼻子渾身是血,左肋上插著一把尖刀,鮮血還在不住往外流出,地面上積了一灘血漿。他臉如金紙,呼呼喘著粗氣,一看來人是我們,立刻鬆了口氣,眼睛一閉就暈過去了。
“先止血!”我說了句從包里拿出白藥和繃帶,把尖刀拔下來,然後用手捂住往外不住噴涌鮮血的傷口,讓沈冰上藥包紮。
幫牛鼻子包紮好傷口,我們倆也弄了兩手的鮮血,現在包里就剩一瓶水了,捨不得用來洗手。就在石壁上抹了抹,然後我跟沈冰說:“我們得想辦法把他送到醫院,不然傷口感染是個麻煩事。”
“可是出去要經過水潭,傷口接觸污水不就感染了嗎?再說外面全是鬼蟲……”沈冰說到這兒滿臉的恐懼。
我也發愁,但牛鼻子傷口很深,如果不送醫院治療,我怕會要了命。讓沈冰幫忙把他負在我背上,去找找有沒有其他出口。這個洞處於山腹之中,活像一座墳墓,跟鬼樓陰山情況差不多,入口極其隱秘,但卻留有應急出口。
往前走了一陣子,牛鼻子忽然醒了,趴在我肩頭上聲音微弱的問:“我們現在在哪兒?”
“還在洞裡。”我側臉看他一眼,他臉色還非常蒼白,顯得很虛弱。
“你這是要去哪兒?”
“找出口。”我答道。
“這兒可能只有一個出口。聽師父說,三茅祖師曾經在南茅山一個很隱秘的洞內修煉,還留有一張洞內地圖,很像這個地方,但沒有描繪其他出口。我看不必白費力氣,還是從水潭出去吧。”牛鼻子這次說話太多,累的喘息起來。
“可是你身上現在有傷。”沈冰說。
牛鼻子在後面悉悉索索的不知在身上找什麼,最後拿出一貼膏藥,對我說:“幫我把繃帶解開,貼上這張膏藥,水就滲不進來。”
這是個好辦法,就是不知道他這張狗皮膏藥是不是真能做到防水。我把他在地上,把繃帶拆開,鮮血還在往外冒。用水清洗了傷口,重新上了白藥,把膏藥貼上。
“外面那些鬼蟲怎麼辦?還有那麼高的懸崖峭壁,怎麼爬上去?”沈冰問。
我沉吟片刻說:“鬼蟲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主要是爬山這個難題。”
牛鼻子面露微笑說:“這個不用發愁,我有兩個師弟就在這附近,我們從小一起練功長大,相互之間有一種‘神遊通靈’的聯繫,剛才我就用這個辦法知會他們,估計正在往這邊找過來。”
神遊通靈那是正統道家弟子才修煉的,這個必須是道觀中弟子眾多,挑選富有靈根的弟子,從小訓練,達到兩個或三個之間心靈互通的境地。一般不超過方圓幾公里的範圍,一方發出訊號,另一方就能有所感應。像我們這些鄉野民間的陰陽先生,根本用不著練,沒那麼多人可供挑選。
“那好,我們就出去吧。現在估計已經天亮,只要能浮出水潭,就不用怕鬼蟲了。”我說著把牛鼻子背起來,又問他:“道長怎麼稱呼?”
“貧道法名通覺。”
我們先往沿著隧道往左走了很久,找到他和沈冰之前上到二層的入口。這兒其實是個天然斜坡,我們膽戰心驚的走下去,都屏住呼吸,傾聽四周動靜。也不知道鬼蟲現在是否還在那個洞室內,另外這個神秘的小個子也得留心防備。此人似乎對這兒環境相當熟悉,暗中偷襲是防不勝防的。
好在下來之後,沒聽到讓人崩潰的簌簌聲,手電也沒照到前方有任何可疑之物。這裡是個廣闊的大洞腹,之前我就是從這裡斜穿過去,進了斜對面的一個洞室內。這兒距離隧道並不遠,手電已經照到入口了。
當下加快腳步,剛要進入隧道時,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簌簌聲響,頭皮頓時就麻了,招呼一聲沈冰,撒開雙腿往隧道內跑去。
第0665章 南茅北茅
沿著斜坡一口氣跑進水裡,讓沈冰抓住我的衣服,一起潛進去。可能水鬼知道我們的厲害,沒敢再來騷擾,順利的游出這個隧道口,浮出水面。
一縷陽光投射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看到這美麗的景色,心裡頓時鬆了口氣,抹了把臉上水珠,深吸幾口新鮮的空氣,太慡了,我們活著出來了!
游到岸邊,把通覺放在地上,他靠著石壁滿臉的痛苦神色,剛才那一陣激烈奔跑,我腸子都感到快顛斷了,他的傷口能不痛嗎?
“啊,這裡有幾具屍體!”沈冰指著岸邊叫道。
我點下頭,這個昨晚早發現了,還在他們身上找回了桃木牌。等通覺基本上緩過神,我才要開口問他兩個師弟來了沒有,他抬頭往上看了看,臉帶喜色的說:“他們來了!”
這個神遊通靈並不是像煉神還虛進入夢境可以跟對方直接對話,要知道煉神還虛那需要極高的修為,恐怕這世上除了玄真之外,沒有幾個這樣的高手。神遊通靈只能發出求救信號,讓他們按照大概方位搜尋。他們兩個師弟探頭從懸崖邊上往下看到我們,可是沒帶繩子,又跑回去拿了繩子把我們吊上去。
通覺兩個師弟分別叫通悟、通玄。他們原本跟師兄一塊在南京參加道教文化交流會的,因為有事提前離開南京去了茅山乾元觀。聽他們一解釋才知道,敢情他們弟兄仨不是這座茅山上的弟子,而是來自北茅山三清觀。
茅山分為南北茅山,我們所在的便是南茅,也叫金壇茅山。而北茅山位於長江北岸,泰州興化。那是三茅祖師最初修煉之地,他們分別是茅盈、茅固、茅衷,後來兄弟三人受請往江南句曲山,句曲山就是南茅山的前身,之後才有了南、北茅山之分。
論正統那是北茅山為三茅祖師的發源地,而論後世發揚,便是南茅山了,因為這哥仨後期一直住在南茅山。他們可是我們這些陰陽先生的老祖宗,是他們流傳下了茅山道術。
不過我看通覺他們哥仨,道術稀鬆平常,跟三茅祖師連提鞋都不配,也浪費了茅山道士這個稱號。可能與現在這個社會有關,在打壓封建思想下,大部分道士不再修煉法術,以至於讓很多深奧道術失傳或是淹沒。
我提議把通覺送往醫院,他們哥仨說不用,他們三清觀的療傷膏藥,有起死回生的奇效。我眨巴眨巴眼,心說走江湖買狗皮膏藥的都這麼說。但他們堅持不去,只有隨他們了。
他們要去乾元觀,我心想茅山道教屬正一派,與不吃葷食的全真派相反,既可以吃葷,又可以娶老婆。但我覺得還是不跟他們去了,萬一沒有肉食,我可是餓了三頓了,怎麼也得弄點葷腥才能對得起這肚子啊。
出了樹林後,我們就跟他們道別。臨走前,通覺把我叫一邊小聲說:“看你戴著桃木牌,肯定是尚城鎮鬼事傳人。我也不瞞你了,此岸花不在南茅山,而是生在北茅山。不過這種花源於佛教,講究緣法,有緣人才能找得到。”說完他被兩個師弟攙扶著遠去。
我怔怔的看著他們背影,心說這牛鼻子知道的不少,原來此岸花在北茅山。可是在洞裡我們找到了天女陣罪惡源頭,那朵乾枯的花朵,還有必要再去追尋鮮花嗎?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讓我心頭吃驚,我們是不是被人耍了,給牽制在南茅山?而盜走小鬼仔的人,早去了北茅山找鮮花了?
因為孫柯南和伊雨萌開始去往合肥方向,我們沒有追去,他們竟然出奇的跑到茅山,這是啥問題?很明顯,有人想利用他們把我引開。而南茅山的十二個道姑之死,對,她們也是關鍵,會不會把這十二個道姑的魂魄祭煉天女陣?孫柯南兩人的出現,是想把我引入陷阱,不死也會在這兒拖上一夜,然後他們早離開此地去了北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