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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急忙跑到門口拉開門跟沈冰說:“快念咒!”
沈冰“哦”了一聲,才念出“亶羅蔚羅,無須流陀”一句,那條白影就從她身邊飛快閃過。沈冰揮舞銅錢劍,沖他掃了一下,似乎給砍到了。死玩意悶哼一聲迅速逃出高牆,瞬間不見了蹤影。
“抓住他了!”沈冰高興的叫道。
我一愣,哥們明明看到他跑了的,你抓個毛啊?轉念一想,對了,我是開了陰陽眼的,能看到死玩意蹤跡,她是看不到的,以為銅錢劍砍著他一下就算抓住了。我忍著笑問:“你抓到啥了?”
“你看,一頂白帽子。”她跑過來,打開小手電,把手上東西遞過來。
還真有東西,是一頂白紙糊的尖帽子,有三尺多長,上面寫著:“我是反革命”幾個大字。不過很快白紙帽子發黃髮黑,變成了一片齏粉,隨風吹散了。
“啊,他魂飛魄散了?”沈冰瞪大眼珠說。
汗,你們家死鬼魂飄魄散是這樣的啊?虧你跟著我滅了那麼多死鬼,青煙跟紙沫能一樣嗎,什麼眼神。
我轉身回到屋子裡,從地上撿起那把想小手電打開,還能發光。趙曉生還沒醒過來,依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再看趙成實遺像,不由後背又起了層雞皮疙瘩,這雜碎居然哭了,相框玻璃上濕噠噠的,跟真淚珠一樣!
第0852章 回不去的邪精
糙他二大爺的,這跟當時老閻那種情形是幾乎一樣的,難道趙成實的魂魄從死亡谷出來了,跑回家躲在自己遺像里?可他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邪精附身,怎麼就不管呢?我走到桌子跟前,挺起桃木劍就要往相框上去點。
趙成實那張臉頓時閃現出驚恐的神色,倏然間相框上顏色出現了一絲些微變化,似乎去掉了一層黑氣般,變得鮮亮了一點。相片上的臉又恢復原樣,香爐里的三支香也熄滅了,整個情況特別詭異。
不管這相片裡的是不是趙成實,反正現在已經走了。我伸手拿起相框,反過來看看,沒什麼異常地方,又放在原處。然後彎腰把趙曉生抱起來,放在裡屋床上。這時沈冰進來,我讓她燒了一張淨身符,灌這小子喝下去。
沈冰在床邊守著他,我用搜魂大法,查找腳骨灰的下落,可是紙上黑線方向卻改變了,腳骨灰居然不在這裡,也不在趙莊了,居然在省城!
我心裡不禁有氣,心說這老太婆可能在耍我們,搞不好這就是個圈套。收了羅盤,打算等趙曉生醒過來,再去墳丘那兒看看,今晚一定要把這事解決了。誰知等了一個多小時,這小子非但沒醒,反而發起高燒,滿嘴的說胡話,摟住沈冰手臂不住叫媽媽。
“他燒的挺厲害,得把他送醫院。”沈冰急著說。
我皺起眉頭,摸著鼻子心想,他這毛病那是邪精留下的後遺症,就算送醫院,醫生也治不好的。一張淨身符可能藥力太輕了,但也不能在短時內再服,只能先讓他退燒,天亮後再喝一碗符水,應該就會沒事了。
當下讓沈冰去廚房舀了一盆涼水,用毛巾浸濕了貼在趙曉生的額頭上。在他家抽屜里翻了翻,找到感冒沖劑一類治感冒的藥物,給他灌了一些。過了半個小時後,開始逐漸退燒。我們就坐在床邊守著,也不敢離開。
這孩子一直不斷的叫嗎,讓沈冰很害羞:“你幫我支應一下手臂,我這都第二次當媽了?”
我一愣,急問:“你啥時候還當過媽,不會以前跟別人生過孩子吧?”
“啪”我腦門上被她抽了一巴掌:“你才跟別人生過孩子。小箭頭上次不是叫我親媽嗎?”
哦,這茬我忘了,白挨一巴掌。她把手臂從趙曉生懷裡抽走,拉過我的手臂塞進他的手裡,還柔聲說:“你們來了。”
趙曉生迷糊中顯得挺興奮,緊緊的摟住我手臂,哭著叫媽媽。唉,搞的我心裡酸酸的,眼眶有點濕潤。
沈冰捂嘴輕笑道:“土包子,你也當媽了,這是你跟趙成實生的孩子啊?”
暈倒,這丫頭太壞了,氣的我一瞪眼:“我一不小心跟你生的,都長這麼大了。”
“呸,我又沒跟你那個,你想生生得出來嗎?”
“誰說沒有,那次在河裡抓往生魚,我們倆都可都脫光了的。有道是魚水之歡……”
“混蛋,那也沒那個……”
我被她一腳從床上踹下來,差點沒把屁股摔成四瓣。
天亮後,沈冰又給趙曉生灌下一碗符水後,這孩子才完全退了燒,也睜開眼醒過來。看到我們倆,起初似是看到了親人一樣非常高興,隨即又沉下臉,眼神中充滿了敵意。我跟沈冰面面相覷,這孩子看來心理上真有問題,一時難以糾正過來了。
“你們怎麼進來的,出去出去!”趙曉生翻身從床上做起,就往外轟我們。
我們只好收拾東西,出了趙家大門,正想著是不是去墳丘看看時,就見有三個人急匆匆的跑進巷子,從我們身邊跑過去,進了趙成實家。我和沈冰一怔,看樣子他們來意不善,不會是找趙曉生麻煩的吧?
我們倆又跟著回去,進門就看見三個人扭著掙扎踢打的趙曉生往外走,其中一個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叫道:“你個小雜碎再踢,我把你狗腿打折了。你爸真他娘的不是東西,害了我女兒,又害我兒子,快過去給我謝罪去!”
我站在大門口堵住去路,問他們仨:“發生了什麼,讓這孩子謝什麼罪?”
“關你屁事,你是哪兒的?”那個中年人不忿的沖我罵道,好像看我們是不是本村人,模樣還挺橫。
“我是這孩子表叔。”
“你是他表大爺也不管用,我女兒都被趙成實害死了,現在又害我兒子,他的孽種不去磕頭謝罪,我兒子就不會好。”那人說著就伸手來推我。
我急忙往旁邊一閃,這是在人家地盤上,如果打起來,我怕引起公憤,被村民圍攻那就慘了。但沈冰卻氣憤的又攔住了,那人又伸手來推搡,被她一把扭住手腕,往下一拗。
“哎呦,你又是誰啊?”痛的這傢伙失聲大叫。
“我是他表嬸,把他放開。光天化日你這麼做那是綁架,犯法的,有什麼事警局說去!”沈冰瞪眼說。
這麼一說,他們倒有點怕了。抓著趙曉生的兩個人連忙鬆手,趙曉生趁機從往外就跑,一溜煙奔出大門,衝出了巷口。
“追……”
沈冰腳下一伸,當即絆倒兩個,我也偷偷出手,把那個叫罵的中年人給推了一個狗啃食。
“有什麼事跟我說吧,別難為孩子。”我往他們前面一站。
那個中年人滿面怒氣的從地上爬起來,指著我罵道:“兩個孫子給我聽清楚了,我兒子現在中了邪,必須要讓趙成實兒子去謝罪才能好。你要是能管這事,那就跟我去當兒子吧。不過咱們可說明白了,要是我兒子不好,我跟你沒完!”這傢伙在我們倆手下嘗到了苦頭,只敢叫罵,不敢上前動手。
我心頭一沉,看了一眼沈冰,心說會不會是邪精幹的好事啊?驀地腦子靈光一閃,明白咋回事了,肯定是邪精。釘死墳毒局不但能往外勾引這種死玩意,還能阻止他們回去。釘在那兒就是一道封死的門戶,只准出不准進。死玩意回不去,天亮前肯定要找個宿身安頓的,像他們這種膽小的傢伙,也就敢上小孩子的身,絕不敢碰陽氣旺盛的大人。
第0853章 五通神
對付邪精,哥們可是有絕招,隨便來兩句口號准把這死玩意嚇個屁滾尿流不可。於是一拍胸脯子說:“包在我身上了,要是治不好你兒子,把我也送進墳丘里。”
那傢伙見我說的胸有成竹,跟其他兩個人對望一眼,三人一點頭,就押著我們倆浩浩蕩蕩出了這條巷子,往村東南走去。進了一戶人家,屋子裡傳出了哭聲震天的動靜,門口外圍了不少人。
一見我們來了,立刻有人迎上來問:“龔潮,怎麼沒把趙成實那個小崽子帶過來?”
這個叫龔潮的中年人一臉晦氣的說:“給那小子跑了,我把他表叔表嬸帶過來了,他們說有辦法治好小齊的病。”
說著話,分開眾人,把我們帶進了屋子。沖門口方桌前,放著一張鋼絲床,上面躺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頭西腳東,緊閉著雙眼。小臉膚色晦暗,眉心透著一股深重的黑氣。那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這是邪祟附身。估計就是邪精這死玩意。
有兩個女人趴在床邊上,哭的死去活來,就跟送喪似的。我心說這可不吉利,怎麼村里就沒懂這道道的老人?也不勸兩聲。
方桌上擺著旗斗,插著幾面不同顏色的小紙旗,香爐里焚燒著一大把香。一個跟我年齡差不多的年輕男子,盤腿坐在方桌左側椅子上,雙眼微閉,右手放在腿上手心朝天,左手捏法訣豎在胸口前。誒,這是正宗道家弟子祈神降福的姿勢,就是坐的地方不對,哪有坐在椅子上的打坐請神的,那是對神靈大不敬。
再說禮教講究“尚左尊東”,左為首座,你站了神靈座位,那不是明擺著找膩歪嗎?不過看著這小子一臉道氣浩然的模樣,似乎有幾把刷子,哥們來這兒給人充當兒子謝罪的,可不是來糾正人家請的先生錯誤的,還是悶聲發財的好。
“陸先生,趙成實家兒子跑了,帶來他的表叔表嬸,說能治這孩子,你看……”龔潮走到年輕人跟前哈著腰小聲問。
我和沈冰聽了陸先生仨字,頓時就瞪了眼珠子,糙他二大爺的,冒充陸飛的混蛋小子,估計是他吧?我又仔細打量這人幾眼,印堂錚亮,道氣外露,並且長相也比陸飛強了那麼一點。我感到很詫異,現在這社會,做陰陽先生這行的已經很少,就算有也很少有年輕人,更何況是帥哥,除非是王子俊那種為了討好曲陌才學道術的混小子。想到他,我這心裡又是一陣不舒服。
陸先生微微抬著眼皮,從一條眼fèng中射出精銳的目光,讓我感覺心頭忍不住突地一跳。這小子這麼年輕,道法修為就這麼高了,太難得了,兩個陸飛都趕不上人家,人家又何必去冒充他,肯定是巧合,兩個人重名。
“孩子是中了五通神邪氣,而這種邪氣來自趙成實一家,必須由他家長子過來謝罪,才能使邪氣盪盡,孩子才能甦醒。千萬不要信別人亂說,治不好會讓孩子邪氣發作,一命歸西的!”這小子不緊不慢的說完,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又閉上眼睛了。
我一聽這番屁話,這小子在我心裡剛剛樹立起的大好形象立馬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來這也跟通覺他們師兄弟差不多,道家修為是不低,但死學硬記,迂腐不化,看不出是邪精,就隨便安插在五通神身上了,你咋不說是牛魔王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