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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年輕人消息倒是挺靈通。”老太太驚訝的看著我說,“可你不知道,那都是表面上的,沒人直接去送禮了,只要把元寶送到錢莊,存進管事的戶頭上,他們就會心領神會,想要辦什麼事水到渠成。”
糙他二大爺的,直接把錢就匯進領導帳戶上了,一般不出事,沒人去查帳,這不還是一窩黑烏鴉嗎?想起錢莊不老闆心裡就來氣,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給趕出了地府,只要有這樣的泥腿子在攪和,那一灘渾水就別想變清了。
我摸著鼻子說:“那我也求您老人家給幫個忙,明兒個元寶多燒點。”
“啥事?”
老太太這一問我,反倒是沒法回答了。你說去地府打聽太祖爺爺這事,她能做得來嗎?別說地府鬼海茫茫,找只鬼比大海里找泡尿都不容易,就說太祖爺爺這次犯的事,肯定成為地府一大禁忌,習成這名字估計都不允許再提,跟哪兒打聽啊?
這愁死我了!
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想到了七爺八爺身上。那塊令牌我倒是貼身帶著,於是拿出來遞給她說:“到地府找七爺八爺……”
剛說到這兒,老太太嚇得臉色大變,咕咚一聲跪在地上就磕頭:“老太婆瞎了狗眼,不知道你跟七爺八爺有關係,下次再也不敢在這裡胡鬧了。”
汗,沒想到他們哥倆在鬼魂心目中有這麼大威懾力。我急忙把她扶起來,叫她不要怕,只要去地府把令牌交給七爺八爺,就說有個人想知道太祖爺爺的事,要她給帶個話就成。最後囑咐她,不管七爺八爺問我在哪兒,千萬別告訴他們。
老太太一聽最後一句,就起疑了:“你這令牌不是偷的吧?”
我一沉臉說:“什麼話,誰吃了豹子膽,敢偷七爺八爺的令牌?”
“對對,也是,那為什麼你不敢見他們?”
我摸了摸鼻子,嘆口氣說:“唉,你老人家有所不知啊。當時我幫了七爺八爺一個忙,他們一直惦記著這份恩惠,所以才送我一塊令牌作紀念,說以後有事找他們幫忙,把這東西送過去就行。我怕他們見了令牌,非要親自過來,這對生人來說會折壽的,為了多活兩年,還是不見他們的好,也就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在哪兒。”
折壽什麼的,純屬瞎掰,但這是陰陽先生說出來的,要騙一個老太太還不容易?果然老太太就信以為真了,一口答應,把令牌送到七爺八爺手上,絕對不會透露我在什麼地方。
跟老太太約定明晚夜裡兩點,就在小區後頭有個僻靜小街,我們在十字路口碰頭。老太太拿著令牌走了,倆老頭也恢復了清醒,我和沈冰沒敢跟他們打照面,匆匆的回了家。
這一夜我沒睡踏實,說實話讓老太太拿令牌去見七爺八爺,有點太冒失了。可是這兩天我在這兒憋的實在難受,除了這個辦法之外,實在想不出什麼好法子了。
早上吃過飯,我跟沈冰出去買了錫紙回來,讓老媽幫著疊元寶。她這雙巧手,根本不用我們插手,不到上午,就把買來的錫紙全疊成了元寶,裝起來有一麻袋那麼多。全燒給老太婆,在那邊買棟樓也夠了吧。
我這就等著天黑了,等待的滋味是最難熬的,尤其是對這事心裡沒底,唯恐七爺八爺不念舊情,從老太太身上逼問到了我們藏身地點,帶著鬼差來捉拿,那就麻煩了。一想到這個,更是如坐針氈,渾身不得勁。
好不容易熬到了夜裡一點半,我跟沈冰帶著元寶,偷偷從小區後牆翻出去,來到了這條僻靜的小街上。往前走了大概三十多米,就到了十字路口,看看左右沒人,就先躲進路燈照不到的黑暗裡等著。
眼看著兩點到了,老太太卻沒露面,我是開了陰陽眼的,四處瞅不到一絲鬼影,心裡這個打鼓啊,她是不是真的給七爺八爺扣住了,一會兒就有鬼差來捉我們?正想著要不要燒了元寶趕緊回去的時候,忽然就看見從街對面飄過來一條黑影,注意,那是飄的,就一定是鬼。
我和沈冰心頭一緊,全都瞪大眼珠盯著這條黑影,很快就來到了路燈下。長發飄飄,一張慘白的鬼臉長的挺俊俏,是個年輕的女鬼。看著還挺面熟,我一定以前在哪兒見過的。
我心裡感到訝異,老太太咋沒來,這個難道就是她的乾女兒麼?
第0844章 好消息
當這女鬼到了跟前,我和沈冰同時拍腦門,想起她是誰了。就是沈冰失憶時,要奪曹雲海魅寶的那個女鬼。當時她還二次去曹雲海住處奪東西,被我趕跑了。她也挺可憐,被趙成實扣住了骨灰罈,想進地府都進不去,現在趙成實死了,這才有機會進地府。
不過趙成實到底死了沒有,也不確定,誰知道丟進花王水洞裡,會不會做了花肥。
“你們就是我乾媽要等的朋友吧?”女鬼過來不等我們開口就問道。
我跟沈冰點點頭,對望一眼,心說咱們仨可都是照過面的,她怎麼會對我們倆一點印象都沒有,眼神顯得挺陌生?哦,我明白了,我們這換形術,跟烏卵換形差不多,在人的眼睛裡,絲毫沒變,但在鬼的眼睛裡,我們就如同換了另外一個人,難怪這女鬼不認識了。
“我叫龔翠若,叫我若若就行了。乾媽去趙莊情人拿骨灰去了,叫我給你們捎個話。”女鬼笑嘻嘻的說,絲毫沒了第一次見到她是那種猙獰的兇相。
我一聽有話捎,是不是老太太見過七爺八爺了,急忙問:“大娘要稍什麼話?”
龔翠若說:“乾媽說,太祖爺爺在泥犁灣水牢,目前還沒處置,有人正在幫他說好話。再有什麼消息,乾媽會親自傳達的。”
聽了這個消息,頓時我們鬆了口氣,太祖爺爺魂魄沒散,是被抓到地府,關在水牢里了。而老祖宗和崔判官,估計正在活動,跟行政長官求情。
“那個,元寶是不是可以燒了?”龔翠若問。
我馬上捅了一下沈冰,讓她從袋子裡抓出元寶放在十字路口中間,一把火燒了。這些錢龔翠若是帶不走的,那要去地府錢莊去領。我們在燒的時候,也報了收錢鬼魂的姓名,不然就成了無主錢物,給不老闆黑了。
龔翠若走後,我們心情也開朗起來,只要太祖爺爺魂沒打散,總有救他投胎的一天。我這還想著,能讓他還魂在魏子陵身上,好讓我跟魏家交代。雖然覺得希望很渺茫,但萬一行政長官哪根筋又搭錯了,要讓太祖爺爺照例二十四年一投胎,不就有希望了嗎?
我們回到家後,剛要睡覺,忽然聽到背包里有動靜。那裡面裝的可全是除鬼的傢伙,但凡是鬼都沒膽子敢去碰那玩意,難道是死耗子?我首先想到了它,因為銅鏡一直裝在包裡頭。
沈冰立馬從廁所里拿出拖把,我手心裡攥了銅錢,兩個人往背包跟前躡手躡腳的走過去。
拉鏈“唰”自己打開了,我心頭突的地一跳,到底什麼玩意啊,死耗子可是大神,它出來時不可能這動靜。沈冰一拖把掄過去,砰地一下打在上面。
“哎呦,誰這嗎缺德,敢打老子?”
糙他二大爺的,還真是死耗子!
沈冰一聽它開口大罵,更是來氣,砰地又是一拖把。打的死耗子再叫一聲,哧溜從包里跳出來,抱著腦袋縮在沙發上。看著它這副德行,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說你一個大神,居然連拖把都躲不開,丟不丟人啊?
“你們是誰?習風呢,這小子怎麼轉手把我賣了?”死耗子瞪著小眼珠,滿眼怒氣的盯著我們倆。
沈冰噗嗤一聲笑出來:“就你這種好吃懶做的貨,賣你誰要啊?”
我也跟著幫腔:“你說你身上沒二兩肉,能賣多少錢?”
死耗子一愣,轉頭看看我再看看沈冰,一臉的詫異。呆呆的問我們倆:“你們到底是誰,怎嗎聽著像習風和沈冰的聲音?”
耳朵還沒背,就是認不出我們了,可見太祖爺爺這換形術真是厲害,都騙過了死耗子的眼睛。
我忍住笑說:“爺我叫郝子業。”
沈冰眨巴眨巴眼,不明白我瞎起的這名字有什麼來歷。我轉頭在她耳朵邊小聲說:“郝子業,不就是耗子爺嗎?”
“哦,我是他姐,叫郝子乃。”
汗,還太子奶呢。
死耗子可不傻,一聽就是耍它的,氣的咬牙切齒說:“跟哪兒蹦躂出兩個小王八蛋,敢占老子的便宜?信不信我老人家讓你們變耗子灰孫子?”
它這句話倒不是吹牛,要真是發起火來,讓我們變孫子那絕對是手到擒來。我跟沈冰使個眼色,先別嘴硬了,好漢不吃眼前虧。
“有個叫習風的把鏡子買給我們了,還送我們一隻什麼尖頭鬼,說鏡子裡那隻小耗子要是不聽話,就讓尖頭鬼放火燒死它丫的。”
我這麼一說,死耗子立馬就服軟了,一物剋一物,它怕的就是陰木火。死耗子轉動著小眼珠問:“那習風呢,他滾哪兒去了?”
“不知道。”我跟沈冰一起搖頭。
死耗子皺起小眉頭,抓耳撓腮的自言自語道:“這跟哪兒找他們去,他老祖宗讓我傳個話……”
我一聽這句,還裝什麼裝,趕緊跑到跟前問:“老祖宗讓你傳什麼話?”
死耗子看著我突然哈哈笑道:“小兔崽子,原來你們用了烏卵換形術,差點被你們蒙過去了。”
沈冰沒好氣的說:“少廢話,快說老祖宗讓你傳什麼話,不然我讓尖頭鬼一把火把你鬍子燒光了。”
死耗子嚇得往後一縮腦袋,連忙搖著爪子時候:“我只不過試探試探你們,你們老祖宗壓根沒給我傳話……”
這話把我們氣的,沈冰掄起拖把就是一通猛打,死耗子抱著腦袋在沙發上來回躲閃。總算明白抱頭鼠竄是啥樣了。
“別打了,別打了,我說實話。”死耗子終於繳槍投降,沈冰才停下了拖把。“你老祖宗找不到你們,托我找找看,如果找到了,下個月初一,讓我跟他見個面,給你們傳個話。他還說,這段時間,行政長官火氣很大,讓你們千萬別再露面,不然准被抓進泥犁灣水牢。”
我點點頭嗯了一聲,老祖宗可能知道我們用了換形術,就托死耗子找我們。可是我就想不明白,老祖宗為毛還這麼信任這混蛋,上次差點被害死了都。
“你說完了嗎?”我問。
“說完了,是不是該獎勵一隻燒雞啊?”死耗子舔著臉問。
“獎勵你一把陰木火吧。沈冰,去把尖頭鬼叫出來,把它燒死了,以免以後再出賣我們。”我沒好氣的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