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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老萬父女一聽我答應了,喜出望外,看看表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多,就拉著我要去酒店吃飯。我說飯就免了,我先借用一下洗手間。把洗手間門反鎖,拿出羅盤又做了一次搜魂大法,發現腳骨灰的落點就據此不遠,在菜市場西南方。
於是把這張顯露出準確路線的紙折好裝進口袋,出去跟他們父女告辭。雷老萬是苦苦挽留,我堅定不移的拒絕了,指著西南方向說,去那邊辦點事。
他們父女立刻臉上變色,說陳敬波就住在那邊,莫非我要去奪紙人?我一愣,還真沒想到這小子,原來一切都是他在搗鬼。那我更要去看看了,如果可能的話,順便把三邪歸陰的那張紙人奪過來,也省了晚上再來做法破解,能不見這小妖精還是不見的好,看見她實在心煩。
雷老萬父女把我送出門,恰巧那幫小伙子又叫了幾個五大三粗的幫手過來,雷老萬一皺眉說:“這是我的女婿,剛才他們小兩口鬧玩著玩的,大家不必當真,都回吧。”
我勒個去的,我啥時候答應當你女婿了,都明說哥們有老婆的。不過這麼一說,那伙人也就泄氣了,沒再追究挨打的事。
從菜市場出來,沿著一條水泥路,往西南走了大概一公里左右,看到一片低矮的民房,雷老萬說這些民房大部分都出租給了從農村來打工的人,跟陸飛租住屋那邊情況是一樣的。從西往東數第三戶,就是陳敬波租住的地方。
站在門外,我對這個傢伙挺感興趣。一個保潔工,還是來自農村,居然前後勾搭上兩個富家小姐,還為此殺死了前女友。心狠手辣不說,要知道能勾引到白富美,那應該是絕對有魅力的男人。
輕輕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沒人開門。我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也聽不到裡面有什麼動靜。心想可能他們都出去工作了,現在都不在。我在門口徘徊了幾分鐘,見四處非常寂靜,很久不見有人在出現,估計住在這兒的民工白天都在市內幹活,晚上才回來。正好趁機摸進去找東西,省了很多麻煩。
做賊總是心虛的,這句一點都不假,一邊拿出身份證從門fèng捅暗鎖,一邊不住的轉頭看著四周。一般民工的住所沒有貴重物品,所以在防盜上也不上心,再說再好的鎖,還不都是鎖好人的嗎,賊要偷你,無論你什嗎防盜鎖,統統有辦法打開。他們用的鑰匙,比你原配的都好使。
身份證插進門fèng捅了幾下,咔噠一聲門鎖就給捅開了。我急忙閃進去,把門關上。這個房子太簡陋了,居然沒有窗戶,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空氣品質也相當的不好,非常潮濕,也充滿了難聞的氣味。
霉腐和腳臭的氣味里,混攪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味道,因為攪和在一起,變得特別古怪,感覺熟悉,又說不出在哪裡聞到過。
打開小手電,在門口處就看到了髒亂的地面上,有一串泥腳印。要說這個地方雖然有點偏僻,可是門外修了一條水泥路,一直通到馬路上,按說不應該出現泥巴的,顯然住在這屋子裡的人,曾經在泥濘的道路上行走過。
我心頭一動,難道陳敬波這小子就是劫走大嫂然後又在玉米地毀屍滅跡的那個人?想到這兒,當即順著這串泥腳印,往裡面照看。屋子裡有四張床鋪,幾乎占據了整個屋子的空間,髒兮兮的很凌亂,褲子、褲頭和臭襪子丟的到處都是。一看這四個人全是邋遢的傢伙,平時不喜歡收拾東西。
這串泥腳印通到最里端左側一張床前,一雙沾滿了泥水的運動鞋引起了我的注意。快步走到跟前,鞋子還是濕的,說明昨天下雨的時候,這人穿著這雙鞋去過泥濘的地方。還有床頭上搭著一身沒有完全乾透的衣服,我忽然聞到了一股汽油味,哦,我說怎麼會有種熟悉的味道,原來是這種氣味攪和在臭氣里,那就變得很古怪了。
我不由點點頭,基本上確定,毀屍滅跡的是這人了。又在衣服口袋裡翻了翻,掏出兩張潮濕的黃符,一看就是邪派的咒符。還找到了一張身份證,上面名字就是陳敬波。從照片上看,這小子長的的確有點帥。
揭起床鋪找了找,沒別的惹眼東西,又在床底下看看,發現了一隻女人皮鞋。看到這隻鞋,我後背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那是大嫂的。與墳丘南邊找到那一隻,正好是一對。在鞋子一側,有一隻皮箱,拉出來打開,一堆衣物中,藏著一隻用邪符封口的小瓷罐。揭開一看,裡面有少許骨灰。
糙他二大爺的,已經不用再想了,一切都是這小子乾的!
我又接連搜遍了另外三張床底,也沒見到大嫂,可能人沒藏在這兒。她已經變得很邪異,這屋子還有三個室友,藏在這兒肯定露餡,並且搞不好大嫂還會害死人的。
然後又找了半天,再沒找到有用的東西,也沒找到毒害小妖精的那張紙人。我怕在這裡待久了,會被人發現,就趕緊溜出去把門重新鎖上。一邊往馬路上走,一邊想著這些事。陳敬波起初殺死若若,唯恐她知道了這件事找他算帳,可能去找趙成實幫忙,正巧這雜碎要用鬼找魅寶,順手收了,把骨灰給扣住。
不過這其中顯得很矛盾,一,陳敬波怎麼會知道趙成實會法術?二,按照現在的情形看,陳敬波邪術功力一點都不遜色於趙成實,為毛要找他幫忙呢?三,如果說他們是一夥兒的,可為什麼現在陳敬波要害死趙成實全家?
還有,趙成實床底下那根死人腿骨怎麼解釋?
正往前走著,驀地瞥見一個年輕的小伙子,跟我迎面匆匆走過來。當我們擦肩而過時,看清了這人相貌,讓我心頭就打了個突,這不是陳敬波嗎?不會錯,照片上下巴上有個黑痣,這人也有,那絕對是他!
我立刻停下腳步,左右看看四周沒人,心想要不要就地把他拿下?
正在踟躕之中,迎面又跑過來一個人,大聲叫著:“敬波,你等等我。”
糙,沒機會了。
第0870章 狗腿灰
我假裝蹲下繫鞋帶,等這人從我身邊跑過去,偷偷回頭去看。陳敬波停下腳步,等那人跟上,兩個人不知道唧唧咕咕說了什麼,慢慢走回住處。我就躲在路邊一棵大樹後面看著,等了一會兒,見他們倆從屋子裡出來,也沒發現到我,徑直往前上了馬路,正好過來一輛公交車上去開走了。
糙他二大爺的,咋不知道公交車還通到這麼偏遠的郊區。人跟丟了沒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現在發現自己一身衣服皺巴巴的,滿是泥污,想起跟小妖精那麼漂亮的美女站一塊,當時怎麼就沒有絲毫自慚形穢的感覺呢?難怪陳敬波這兩個人遇到我都沒多看一眼,估計拿哥們也當民工兄弟了。不行,我得先回去換身衣服去。
上了馬路攔住一輛出租回到家。一進門,老媽看到我這身打扮,是一臉的心疼,趕緊問我吃了午飯沒有,我說還沒呢,就讓我先去洗澡,她馬上下廚去做飯。我跟沈冰吐吐舌頭,急忙鑽進衛生間去了。
洗完澡出來,問沈冰趙曉生呢,她沖老媽臥室努努嘴,說這孩子回來後心事重重,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肯出來。我推開房門,見曉生正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面呆呆出神。現在也沒找大嫂在哪兒,覺得還是別跟他打招呼了,以免他再問這個問題讓我無法回答,於是又把門輕輕關上。
老媽這時做好了飯,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多,他們都吃過了。但老媽和沈冰還是陪著我坐在餐桌前,老媽沉下臉,卻始終沒說什麼。我當然更不敢開口,悶頭吃飯。
吃過飯,老媽收拾碗筷時才搖著頭說:“以後別再讓我擔心了,快去睡一會兒。”
我嚇得低下頭,沒敢出聲。
沈冰跟我使個眼色:“過來幫我挪下床頭。”
我哦了一聲跟她去了臥室,心說床頭好好的挪什麼,應該是問我為什麼在火葬場下車吧?果然,沈冰把我拉到床頭跟前,這個視角,從門外看不到。她在我耳朵邊低聲問這件事。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把因為腳骨灰才在那兒下車,然後遇到了一個漂亮的小妖精,被她給引到菜市場的事,又在陳敬波租住屋發現的一切,源源本本的說出來。只不過雷老萬那句女婿的話,是打死都不能說的。
沈冰一愣,沒想到這一上午,發生了這麼多事。眨巴眨巴眼,一把揪住我胸口問:“老實交代,你是不是看上小妖精了?”
我苦笑道:“論漂亮她不如你,論無理取鬧她不是你對手,論一根筋,她估計就半根……”
“死土包子,你拐彎抹角罵我無理取鬧和一根筋。”沈冰氣的咬牙切齒,說話聲音就大了。
老媽在門外問:“小冰,你們咋了,小風又欺負你了?”
“呃……沒有,我自己不小心撞了一下。”沈冰急忙編個謊話。
我忍住笑,一板臉說:“做事總是這麼馬虎,說多少都記不住,讓我說你什麼好?”
沈冰頓時氣的翹了辮子,我指指外面示意接著演下去。沈冰瞪圓了眼珠,那副有氣沒地撒的模樣,跟小妖精特別相似,讓我忍笑忍的肚子疼。
“我記住了!”她從牙fèng里擠出這幾個字。
既然答應了雷老萬父女,我今晚就得幫他們破解三邪歸陰的邪術。破解這玩意其實挺容易,需要靈信香方,再加一條紅繩和一張破邪符就可以了,靈信香方以前做的還剩下兩塊,省了很多麻煩。
到了晚上,我跟沈冰悄悄商量怎麼偷偷溜出去,沈冰一聽是去幫小妖精作法事的,打死不同意幫忙,要去一塊去,明擺著不放心我跟小妖精在一塊。沒辦法,只有等晚點老媽睡了之後再說。
吃晚飯時,曉生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想問我找到媽媽了沒有,但當著老媽的面,始終沒說出口。我對他笑笑,傳達了一個好消息的信號,讓這孩子頓時興奮起來,本來一碗飯半天都沒吃兩口,現在一口氣就吃光了。
吃過飯,這住宿問題,要重新分配,老媽說她跟沈冰一起睡,曉生是客人,住老媽這間房,我還是睡沙發。這下我跟沈冰就傻眼了,老媽跟她一塊住,那她想半夜溜出去就做不到了,而她走不了,那我也休想出去。我怕這丫頭會向老媽打小報告,咋辦呢?
他們都睡後,我坐在沙發上發愁,看看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這再晚點,恐怕就打不上車,徒步去菜市場,那得累死。這時忽然想起了死耗子,說不定它能幫我想個主意。拿著銅鏡跑衛生間,小聲把死耗子叫出來。它還沒開口,我這兒先堵住它嘴巴,把這事說了。
“這事容易辦,只不過,老人家這幾天沒吃燒雞……”死耗子捋著小鼠須開始要挾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