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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丫頭嘴不把門,很容易被王子俊給說混了,一會兒指不定爆出什麼料來。我又乾咳兩聲說:“咱們是不能回去,這就去槐楊村,先把小鋪老闆揪出來。”
“揪他幹嗎,直接把墳里的殭屍給咔嚓了,不就可以回去吃烤肉了嗎?”沈冰一張小臉滿是好奇的問。
汗,還記著烤肉,也不怕把身材吃變形。
王子俊得意的笑道:“這你想不到了吧,你的土包子是想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要說王子俊這猴崽子腦瓜挺好使,一下猜到我的用意。不搞定這個術人,進墓去殺殭屍,那可是有著巨大風險的。
不過他這句你的土包子,徹底惹惱了沈冰,這丫頭雙手一叉腰,瞪著眼珠對王子俊就是一通狂轟猛炸:“你的土包子,你的土包子,你的土包子……”
複讀機又開始了……
王子俊嚇得倉皇逃竄,在美女面前有史以來打了一次敗仗。也怪他不分目標,沈冰是好惹的嗎?
我們四個人立刻收拾了東西,趕往槐楊村。到了村子邊,天已經蒙蒙亮了。但此刻才五點多鐘,村子小街里,一個人都沒有,靜悄悄的。村頭的兩棵大槐楊樹,被風吹的嘩啦啦作響,讓我心頭忽然浮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沈冰指著前面不遠處的小鋪說:“就是那兒,我們過去。”她一邊走,一邊摩拳擦掌,看樣子要逮著老闆痛打一頓。
她走在頭裡,幾步到了小鋪門前,“吱呀”一聲,破舊的門板,竟然被風吹開了。她立馬“嗷”的輕呼一聲,用手捂住了嘴巴。
我情知不好,連忙急走幾步,先擋在她的前面,往裡一看,媽的,老闆站在門口瞪著一對死魚眼珠子,正瞪著門外。幾乎不用看第二眼,他肯定死了!要不我怎麼說是死魚眼珠子呢?
現在的天色還沒完全大亮,眼前隱約飄著一層霧氣,迷濛之中,老闆的死相顯得特別瘮人!
他就直挺挺的站在門口這兒,嘴巴微張,眼珠瞪的暴圓,本來滿是油膩污垢的臉孔,現在看著極為慘白。兩隻手交叉捂在胸口上,似乎臨死前,感到非常害怕。我一時覺得挺意外,從他死狀來看,絕不是受到外力攻擊致命,因為沒看到身上有任何傷痕。如果要是被邪祟殺死,他按照我猜測是一個術人的話,怎麼可能呢?
術人會被鬼殺死嗎?
王子俊也神色恐懼的往後縮了縮身子,曲陌擠到前面,看到屍體後,皺眉問我:“他是怎麼死的?”
“那還用問嗎,肯定被鬼殺的,身上連個傷口都沒有。”沈冰從嘴巴上拿開手說。
我搖搖頭,事情沒這麼簡單,他是面朝門口,模樣應該是剛進來要關門,結果,突然從後面遇到了襲擊,雙手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胸口。我覺得自己推理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雖然這年頭吹牛不報稅。
“報警吧,可能是一起謀殺,我們不要破壞了現場。”我說著轉身,首先把沈冰往後推開。
沈冰沖我一皺鼻子:“幹嗎推我?”
我附身在她耳朵邊小聲說:“給兇手讓開道,有道是狗急跳牆,別讓瘋狗給咬傷了。”
沈冰要說其他問題上是白痴,在辦案上還是有經驗的,一下瞪圓了眼睛,小聲問我:“兇手還在屋子裡?”
我點點頭,然後又把王子俊拉到一邊,沖曲陌使個眼色,要她不要堵著門口。他們三人都滿臉不解的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我對著屋子裡大聲說道。
“你真的看到了?”沈冰立馬問我。汗,我要是能隔牆看到人,那不成鬼了?我這詐人的話你居然也信。
“噗通”一聲響,老闆屍體一頭栽到地上,緊跟著一條人影從裡面竄出來。果然像條瘋狗一樣,氣喘吁吁的衝出門口,捂著臉從我們四人之間留出的路逃走了。這人手上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還在滴著血,在路上撒出一條斑斑血跡。
再回頭看了趴在地上的老闆,後心上有個血窟窿,不知道怎麼回事,血沒流出來,而是凝結成茄。他們三人這才明白我剛才說的啥意思了,有人從背後捅死了老闆,不過竟然沒有馬上離開,還躲在屋子裡。
“追!”我一聲令下,三人跟在我後面,衝著那條惶惶如喪家之犬的人影,往村西頭追過去。
村子西頭就是墳地,再往前就沒路了。我們跑到跟前,兇手正靠在墳地盡頭石壁上,呼呼喘著氣,刀子也插在地上。他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臉上還挺白淨,只不過因為剛剛殺過人,神色顯得非常不安。
“你為什麼要殺人?”沈冰停下腳步後,寒著臉問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們別誤會,我……我是村長!”那人雙手連搖,急著沖我們叫道。
第0217章 村長供詞
什麼狗屁不通的理由,是村長殺人就可以不是故意的了?你真以為你是塊乾糧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小山村里,村長就是皇上!那是乾糧里的乾糧,媽的!
沈冰才不管你是不是村長,幾步從墳里跨過,上前扭住他的手臂給反背了背後。
“哎呦,哎呦呦……”痛的這傢伙咧著嘴巴叫。
我們就地在墳地開審,這主審官非沈冰不可,她審犯人那可是老有經驗了。在墳頭上一坐,拿足了架子,跟包青天審案架勢差不多,我們站在兩邊,就充當王朝和馬漢了。
這人在她逼人的威勢下,什麼招了出來,沒敢說半個不字。這人就是村長,其實剛才他說話時,我已經聽出來了。
他殺人的動機,以及說的整個事情經過,特別的荒謬。你猜怎麼著,原來殺死老闆的主要誘因是為了那個豬頭!
為毛啊?因為昨天凌晨村長不是派小鋪老闆去城裡買豬頭嗎,後來買回村子裡,就讓周善友這老巫婆,帶著眾人上山去祭拜山神。本以為拜完了山神,就該平安無事了,那可是豬頭大供啊,槐楊村多少年都沒動用過如此貴重的祭祀物品了,山神還能不滿意?
誰知道當天晚上又死了一個老漢,周善友說,還是山神發的怒,可能是供品出了問題。供品能有啥問題呢?於是乎,村長帶人又上山看了看,果然在仔細檢查之下,發現豬頭兩腮上少了很多肉,嘴巴里也沒舌頭。
村長就問小鋪老闆,怎麼會這樣?老闆說買的時候就這樣,他又沒剋扣東西。但村長不信啊,下山之後,又趕上周善友竟然死在村子大糞池裡。村長這個害怕啊,趕緊派老闆去別的村請陰陽先生。支開老闆,村長是故意的,老闆前腳離開村子,他後腳就撬開了小鋪房門,進去搜查。
一搜之下,就搜出了豬頭上少的兩腮肉,還有那根舌頭。小鋪平日倒也買豬頭肉,可是那都是從城裡進的熟貨,現在找到的都是生肉,這不明擺著是偷來的嗎?村長那個氣啊,忍痛花錢買個豬頭,居然祭祀不成,反倒是招了禍端,心想今天非宰了你這個貪心貨不可。就在廚房摸了一把剔骨頭尖刀,就坐在小鋪長凳上等著老闆回來。
村長其實只是一時之氣,並不是真的想殺人,只不過要用刀子嚇唬嚇唬這貪心貨,給他點教訓。等了半夜後,村長都有點困了,而老闆始終沒回來,村長惦記著老婆孩子,別被山神給吃了,就想回去。剛站起來,一下看到前面有東西,就嚇得雙腿跟灌滿了鉛似的,不能動彈了。
你猜他看到了什麼?看到了一張猙獰兇惡的鬼臉!那鬼臉就像躲在門板里一樣,看著不是太真實,但絕對的是一張鬼臉,他發誓沒看花眼。嚇得都尿了褲子,想喊張不開嘴,想逃門被堵住了,那個害怕啊,差點沒暈過去。
鬼臉倒也不動,就死死盯著他,而他也不敢動地方,就這麼渾身跟篩糠似的,閉著眼睛站了半夜。
忽然聽到開門聲,他不由自主的睜開眼睛,當時眼裡只有那張鬼臉,其實是老闆回來了,他也沒看清楚,就覺得隨著門板向兩邊移開,鬼臉沖他撲了過來,嚇得往後一哆嗦,感覺鬼臉咬住了他胸口。生死關頭,腦子一熱,挺刀往前刺了一下。然後聽到了一聲悶哼,鬼臉不見了,他才發現,這刀捅進了人的身子裡。
當時就把他嚇軟了,攤在地上半天不敢起身。直到天亮,聽到有人來到門前,才爬到了門側躲起來。後來被我這麼一叫,知道藏不住了,就拼命逃出去。他也不知道該逃到哪兒,稀里糊塗的逃到了墳地,被我們堵個正著。
村長的供詞沒什麼疑點,應該說的都是真的。從老闆死狀上不難看出,死了最少有半個小時以上的時間,絕非剛剛死亡。那這段時間,村長為什麼不走,還躲在小鋪內?那就是嚇傻了。還有我知道老闆剛回去不久,因為他一直提著油燈躲在我們附近,直到油燈被我用石頭丟中,才沒了消息,肯定是逃回村子裡了。
而村長居然在小鋪等他半夜,除非是遇到了鬼,被嚇得不敢出門,這個理由還算說的通。最後這一刀,從邏輯上來說,也沒大毛病。可以想像到當時的情景,老闆進門,一時屋內黑暗,沒發現村長就站在門後,他轉身去關門的時候,正巧村長一刀捅過來,合該他倒霉,沒看清誰動的手就掛了。
至於那隻鬼臉,讓我想起了山神廟,那堆石頭裡隱藏的臉孔,說不定,這兩者是同一隻鬼,更能確定,村長說的是真話。
沒想到這個惡人稀里糊塗的被村長給殺死了,倒是省了我們力氣。沒了術人在背後使壞,我們就能全力以赴的幹掉那隻畫唇的殭屍了,想想他畫唇時的噁心樣,我就想吐。
沈冰、曲陌和王子俊見我認同村長的供詞,他們也就沒啥好說的,因為他們都相信我的頭腦。
村長見我們相信了他,這才緩過神,坐在地上對我們不住道謝。我問他老闆平時有什麼異常舉動嗎?村長搖搖頭,說這個人平時忠厚老實,看不出有什麼花花腸子,這次倒是真走了眼,居然敢動豬頭大供上的肉。
“他們祖上是小官村的,後來全村都死了,就剩他們一家逃到我們村,沒想到是一家災星,又害苦了我們槐楊村!”村長最後氣憤填膺的說道。
我一愣,小鋪老闆是小官村的,我說他為什麼要搞引聻出關,還用小官村的殭屍,原來是為了他們祖宗!
村長說現在天還不算太晚,才七點多,趁街里沒人,趕緊把這貪心貨給整到墳地埋了。我們四人面面相覷,他這是埋屍滅跡,雖然說老闆該殺,但總之不合法啊。不過我們現在不想多生事端,急著先去搞定了殭屍,再回城裡報案,史玉清的屍體是一定要儘快焚毀,警察一過來,這件案子也會隨之浮出水面,到時候我們再幫他提供點有利證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