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頁
「吹牛。」小絮扁了扁嘴。
因為這半年來,少爺的學習狀態她是知道的,確實在鄉試之前的一天晚上,還在背誦最基礎的內容,每一個請來給他上課的老師都嚇走了,從來都沒有見過資質這麼差的學生啊。
所以小絮儘管是親眼看到少爺把《石頭記》寫出來的,但她也懷疑這本書是祝蘭天大人寫的,少爺只是抄下來而已。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外面一個人狂奔而入,用不敢置信的狂喜聲音大喊道:「少爺中了,少爺高中了。」
……
敖鳴,敖亭,敖景等人依舊在魏國公府。
還真是有意思啊,你們明明是敖氏家族的人,明明是依附怒浪侯爵府的,結果每天卻把魏國公府當作核心,不管什麼事情都在魏國公府商議。
此時,幾十人又圍繞一堂,商議要事。
當然,今天他們並沒有怎麼嘲笑敖玉,因為已經嘲笑過了。
過去的幾天幾夜,整個江州城,甚至整個滄浪行省都在嘲笑敖玉。
嘲笑他在考場睡了幾天幾夜,嘲笑他不自量力。再譏諷嘲笑也沒有什麼意思了,他們又不是多麼膚淺的人。
如今,他們在魏國公府商議的是放榜之後,如何逼迫怒浪侯敖心履行契約,廢掉敖玉的繼承權,確定敖鳴世子之位。
當日敖玉當著幾千人的面簽下了這份契約,可謂是萬眾矚目,鬧得沸沸揚揚。
只要敖玉沒有考中滄浪行省前三名,他不再糾纏段鶯鶯,而且放棄怒浪侯爵位,放棄怒浪侯爵府的一切繼承權。
但是這份契約是敖玉簽下來的,怒浪侯敖心會不會認?
如何逼迫敖心和柳氏認下這份契約。
關於這一點,魏國公府,還有敖亭他們已經提前布局,製造輿論了。
早早地就放風出去,宣稱怒浪侯和柳氏無恥,要徹底撕毀契約不認,簡直毫無信譽,毫無廉恥。
「京城那邊傳來的倒是好消息,我大周和大英帝國的談判已經徹底破滅了。這樣一來關於上一次戰爭的勝負,就會有定論了。大皇子周離已經拘禁起來了,可是一旦輿論發表的話,光周離一個人承擔責任不夠吧。」
「接下來,我們要掌握好一個分寸。如何打擊怒浪侯敖心,但是卻要確保精確打擊這個人,卻又不傷及敖氏家族,也不會傷及他的爵位。」
太守尉遲端道:「敖鳴一定要繼承怒浪侯爵位,這一點至關重要,因為這是勛貴轉向文職的重要標誌,也是我們文官集團和勛貴集團聯盟的重要標誌。但是有一點,敖鳴什麼時候繼承爵位?」
魏國公道:「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
太守尉遲端道:「對,不能太早。明年會試和殿試,敖鳴一定爭取一甲,就算不能在一甲,也要是二甲頭幾名,然後進入翰林院鍍金。在翰林院是萬萬不能繼承爵位的,這個時候繼承爵位只會適得其反。在翰林院鍍金三年後,外放郡守,這個時候就可以繼承爵位了。一個擁有侯爵之位的太守,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已經有封疆大吏的氣派了。」
魏國公道:「對,有侯爵在身的太守,哪怕面對行省主官,也不落於下風了。」
如今不管是南周帝國還是大贏帝國,都已經有明確的行省轄區概念了。只不過有些總要的行省最高主官是大都督,也可以稱之為總督。而一些沒有那麼重要的行省,最高的長官就只是觀察使了。
南周帝國,擁有行省級別的轄區二十個左右,但總督卻只有五個,剩下都是觀察使,處置使,還有兩個大都護使。
「現在,關鍵要把敖鳴的侯爵繼承權徹底定下來,最好是由皇帝陛下直接下旨,板上釘釘。」老祖宗敖亭道:「我倒是有一條思路。」
「請講。」
敖亭道:「敖玉抄襲《石頭記》一事,本來已經觸怒了天下讀書人。這次鄉試,他在考場裡面睡了三天三夜,絕對是褻瀆科舉,褻瀆聖人了,我們把這件事情炒作大了,讓天下讀書人圍攻敖玉。」
尉遲端道:「這不夠,沒有實質性的利益矛盾支撐,他在考場睡覺一事炒作大了也沒有用。」
敖亭道:「然後讓御史台上奏,請皇帝陛下剝奪所有太學監生參加鄉試,會試的資格,尤其是勛貴子弟,想要參加鄉試,也一定要和尋常學子一樣,參加院試或者同等級別的考試。」
這話一出,所有人眼睛猛地大亮。
這一招狠毒啊,而且是極度狠毒。
文官和御史台如果紛紛上奏,如果貢監生取消了鄉試資格。那麼舉監生,是不是也要取消參加會試資格?
這樣一來,就斷送了無數勛貴的特權之路啊。
帝國有多少勛貴弟子,他們不用像普通書生那樣苦讀幾十年,一級一級靠上去。
勛貴子弟直接進入太學和國子監讀書,要麼花錢,要麼靠家族權勢直接獲取功名。貢監生,甚至舉監生。雖然含金量不如秀才和舉人,但是享受的待遇確實差不多的啊。
如果把這條路封了,整個帝國的勛貴都會跳起來吧。斷人權財名路,也如同殺人父母啊。
帝國有多少勛貴子弟,是靠著這些功名吃香喝辣啊,甚至有些人還步入官場。因為就算是勛貴子弟,也只有一個人能繼承爵位啊,其他人的榮華富貴怎麼辦?有一部分就需要靠這些特權功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