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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旦評首席名士道:「不用我們出面,去鼓動考生!沒有證據,我們就捏造證據,鼓動落榜學子鬧事,鼓動幾千幾萬名學子圍攻孔廟。這群書生蠢得不行,很容易被鼓動,很容易被洗腦的。民眾比他們更蠢,只需要我們將這股風颳起來,輿論的東風就會往我們這邊倒了,到那個時候就算敖玉不是舞弊,也變成了舞弊。」
尉遲端道:「這還不夠,還需要流血,還需要犧牲,那樣才能震撼人心。所以要想辦法弄死幾個秀才,最好是舉人,然後栽贓到怒浪侯爵府頭上,只要死人了,而且死的是一批秀才和舉人,那這件事情就鬧大了,敖玉和敖心都脫離不了干係。」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關係到大家生死存亡的時刻到了,一定要竭盡全力。而且我覺得,最好趁機……」
所有人朝著他望過去。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趁機火燒怒浪侯爵府,把敖玉母子,全部燒死!」
尉遲端道:「但這樣一來,他們反而會引起輿論同情了。先看風頭,如果能夠徹底將他們拍死,那就不要火燒怒浪侯爵府,但如果不能徹底拍死,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段鶯鶯道:「這種事情,需要找一個帶頭的作為領袖,這個人一定要很有名。」
「蘇芒!」月旦評首席名士道:「他十年磨一劍,對這次的解元志在必得的,第二名對於他來說就是失敗,所以這次鄉試,他受傷最重,所以對敖玉肯定恨之入骨。而且此人非常偏激,近乎瘋癲,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好,就找蘇芒,讓他帶頭鬧事,我們去製造輿論,製造敖玉舞弊的流言,製造所謂的證據。」太守尉遲端道。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關鍵時刻到了,這個證據一定要有分量,別捨不得下本錢了。」
尉遲端寒聲道:「死一個四品官,夠分量了吧。」
月旦評首席名士目光一縮道:「夠了,而且要讓敖心和敖玉跳進天江洗不清。」
尉遲端道:「徐大師,您放心吧,我們做事的手段,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那行,大家分頭行事,我立刻找人去見蘇芒。」
……
放完榜之後,看完了敖玉的卷子之後,所有人都依舊留在原地不願意走,不知道再等什麼,但就是想要再等等。
但是蘇芒卻靜靜地離開了。
孤獨是一群人的狂歡,所以哪怕在人群中,他也覺得無比的孤獨。
所以絕大多數,他都願意一個人獨處,所以他回到了一個從未去過的院子。
他家雖然不是豪門貴族,但也是書香門第,頗有產業的。
太爺爺曾經做過侍郎,爺爺也做過郡守,他父親英年早逝,但也做了縣令。
但是這些靠山,都已經離他而去了,此時的蘇芒也算是無依無靠了,甚至家中的產業,也有點保不住了。
當然了,他畢竟是大才子,族裡人知道他肯定要發達,所以不敢做得過分,未來還要仰仗他呢。
但他卻不願意和族人相處,所以在江州城準備了幾個偏僻的房子,好讓他一人獨處。
此時,他一個人靜靜盤坐在室內,閉目一動不動。
「蘇芒公子在嗎?」忽然,外面傳來了一陣聲音。
蘇芒眉頭一皺,這個地點幾乎沒有人知道啊,為何還是有人找上門來?
片刻後進來了一個人,月旦評第十三名士,單濁。
「蘇芒公子真是讓我好找啊。」月旦評第十三名士笑道:「我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這裡了啊。」
蘇芒起身行禮,然後煮茶。
他為人雖然孤僻,但是卻不失禮的。
「黯然銷魂者,蘇芒公子也。」月旦評第十三名士單濁笑道。
蘇芒道:「見笑了!」
單濁道:「蘇芒公子,你真的甘心嗎?解元就這麼被奪走了?一輩子只能中舉一次的,丟了解元,就永久丟了。」
蘇芒道:「不甘心,又能如何?」
單濁道:「如今有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公子的面前。」
蘇芒道:「什麼機會?」
單濁道:「敖玉舞弊,我們有足夠的證據,當時押送鄉試題目的某個將領是敖心的舊屬,他中途把試題偷了出來,抄寫了一份,秘密派人交給了敖玉。之後敖玉想必是把考題交給了祝蘭天,而祝蘭天為他準備了一份完美無缺的答案,敖玉背誦了下來,這才是他奪取鄉試第一名解元的秘密所在。」
蘇芒道:「當真?」
單濁道:「當然是真的,而且這位將領已經被黑冰台的人秘密抓捕了,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所以蘇芒公子,你必須做一些什麼了。你是眾多學子的領袖,這個時候需要你登高一呼,為幾千名考生,為我江州的神聖科舉討回一個公道了。」
蘇芒冷道:「單先生不必拿大道理壓我,我只想知道,我需要做什麼,我有什麼好處?」
單濁道:「我們希望你串聯幾千名考生,去圍攻貢院,圍攻太守府,圍攻總督府,然後去孔廟哭靈,最好抬著孔聖人的塑像去圍攻太守府,總督府和貢院。」
蘇芒道:「我有什麼好處?」
單濁道:「事成之後,你就是這次鄉試的解元。」
蘇芒寒聲道:「這解元本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