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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到是雲中鶴和侯塵,目光立刻緩和了下來。
「扶我坐起。」太上皇低聲道。
然後雲中鶴髮現,太上皇說話的時候不張嘴。
不,不止是不張嘴,他的這張臉很不正常,就像是貼了一層。
之前雲中鶴就好奇,為何太上皇身體年輕光滑,面孔卻如此蒼老褶皺。
「敖玉?」太上皇問道。
「是臣。」雲中鶴低聲道。
「你這藥……」
雲中鶴道:「迷迭谷求來的,我給他們試藥。」
「你試藥?」太上皇目光驚訝,這件事情他最清楚了。
怒帝死了之後,他的那個蛻變強身,延年益壽,青春常駐的邪法失傳了。
幾百年前,這個邪法再一次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只不過不是完整的。
迷迭谷掌握的那一半都不完整,所以一直都在研究,一直都在找人試藥,整整用了幾十年時間,付出了無數代價,無數的死囚試藥全部暴死。
如今竟然真的成功了?而且敖玉竟然親自試藥,他明明知道這試藥的死亡率幾乎是百分之百,卻依舊冒險一試,這是拿命在拼啊。
但敖玉為了救他太上皇,竟然以命相拼。這是何等之忠義?何等之天高地厚之恩啊。
太上皇目光顫抖道:「孩子……我欠你一個天大恩情,這個恩情我永不會忘。」
雲中鶴道:「迷迭谷之前開發了九代藥物,但全部都不行,我去試藥,竟然有效,而且沒有暴斃,所以他們在我的血液中提取了一種關鍵物質,加入到配方之中,就變成第十代藥物,終於有效了。」
太上皇道:「孩子,你可知道這藥物是何等戰略價值嗎?整個天下的帝王,可能都會為之瘋狂。」
雲中鶴道:「知道,迷迭谷欺瞞了我,他們說這僅僅只是減輕副作用的。但實際上這就是另外一半的秘方,返老延壽的秘方,來自於聖廟。」
太上皇道:「孩子,皇帝要殺你,我一定會保住你。但除此之外,我們也不要妄想太多了。」
太上皇說的話沒頭沒尾,但他相信敖玉一定能聽懂。
雲中鶴當然能聽懂。
這一次太上延壽反噬,在天下人看來就是病入膏肓了,就算被救回來,也只會說敖玉醫術牛逼啊,竟然拯救了太上皇。
但是太上皇在天下人眼中,已經是垂垂老朽,風燭殘年了。就算這一次被救回來了,那下一次病發作的時候呢,還不是會駕崩,畢竟快八十歲的人了。
一個即將死去的太上皇,是不會讓人敬畏的。
所謂的半神光環,也早就被打破了,這樣的太上皇是沒有權力的。
「孩子,從此之後你就呆在我上清宮吧,畢竟孝義壓著皇帝,在我沒有死之前,皇帝不敢闖進來抓你殺你。」太上皇道:「等我覺得自己真正油盡燈枯那一天,我會讓人秘密將你送走。」
雲中鶴道:「太上皇啊,難道您就甘心這般嗎?如今大周已經民不聊生了,他登基剛剛八年,國家就變成了這樣。」
太上皇道:「孩子,我還能怎麼辦?我只是一個癱瘓在床的太上皇而已,之前有你相助,我還有半神光環,加上我一直禁閉無為殿,營造神秘氣息,這才唬住了皇帝,唬住了天下群臣。現在這個光環已經破了,我不是半神了,我只是一個垂垂老朽。天下人就不會敬畏我,也不會聽從我了。」
雲中鶴道:「太上皇,您可是怒帝邪法的第一個真正試藥人。難道您就不期待自己延壽幾十年,強身健體,青春常駐嗎?」
太上皇道:「孩子,你看看我,四肢癱瘓,躺著一動不動,已經整整八年多了。」
而就在此時,一隻蚊子飛到太上皇的腳底板,吸了一口血。
太上皇腳底板,微微一抽。
然後,他頓時完全驚呆了,接著陷入了狂喜。
他……他竟然有一點點感覺了,竟然能感覺到刺痛了。
這……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癱瘓八年的他,有可能可以重新站起來,甚至意味著這個延壽返老之邪術可能會有效。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那他真的有可能走出上清宮。
一旦那樣的話,局面劇變,乾坤傾覆。
「不要告訴任何人,就讓所有人覺得,我依舊是癱瘓的廢人。」太上皇低聲道:「我需要時間,我們都需要時間。」
「是……」
太上皇道:「敖玉,從今你就在上清宮內,不要出去一步,這樣我能保你平安。你要等,或許未來有一天,我真正能站起來,真正恢復健康,康健延年,那個時候你再崛起,我要讓你成為帝國最年輕的宰相。」
雲中鶴道:「不,太上皇,我要出去。而且您的金身不能破,您的神話要繼續下去。」
太上皇道:「敖玉,我的神話已經破滅了。除非我現在精神奕奕,年輕二三十歲走出去,才能把他們鎮住,才能恢復神話,但我僅僅只是能抽動一下我的腳,依舊站不起來,手也抬不起來,依舊癱瘓在床。」
而就在此時,外面的肅親王高呼道:「敖玉,時間要到了,你可救活了太上皇沒有?」
雲中鶴低聲道:「太上皇,接下來我要給您上演一場神話,但是需要您完全裝死,心跳停止,呼吸停止,我需要用一場神跡,把您從仙界召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