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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太狠了啊!
無論如何,這段鶯鶯都頂著一個被休棄的名聲。
而且雲中鶴還把休書貼遍了大街小巷,這裡面有一句話,實在是太直白了,也太有衝擊力了,讓人一下子就背了下來。
克夫克父克母。
三克啊!
那從今段鶯鶯是不是要改名為段三克了。
相信不久之後,這個段三克的名聲就會傳遍整個滄浪行省,甚至是整個南周帝國。
……
魏國公府內,魏國公段弼幾乎都要氣炸了。
太毒了,敖玉這個狗東西太毒了。
昨天晚上玉水橋坍塌,使得魏國公府折損了幾十名武士。
今天敖玉又當眾貼出了休書。
民眾只喜歡看熱鬧,他們不會在乎真相,就只是記住了克夫克父克母。
然後段三克這個外號會伴隨段鶯鶯一生的,被幾百萬人重複幾千萬遍之後,不管段鶯鶯是不是真的有克夫克父之相,都會被認為是的。
還不僅如此,接下來所有人望向段弼的目光也會非常奇怪。
總會覺得:咦,魏國公您還活著呢?還沒有被剋死啊?大概快了吧。
這太不吉利了。
「砰砰砰砰……」
魏國公府內的無數東西,又被砸了。
然後段弼直接下令,集結國公府武士,要衝去怒浪侯爵府,把敖玉抓出來,打個半死,把整個怒浪侯爵府都給砸了。
但是很快,魏國公段弼就被阻止了。
被江州太守尉遲端阻止了。
「息怒,息怒,國公爺息怒啊。」
段弼怒吼道:「我怎麼息怒啊?我被人這麼羞辱?如果不報復,那整個天下豈不是看輕了我魏國公府,都覺得我軟弱可欺了嗎?」
太守尉遲端道:「國公大人啊,我們那邊的計劃已經啟動了,正把敖心父子推上斷頭台,如今正處在關鍵時刻,如果您帶兵去砸掉怒浪侯爵府,豈不是破壞了我們的節奏?」
「誰的節奏?」魏國公問道。
尉遲端道:「當然是林相的節奏。」
魏國公段弼道:「我知道,如今御史台和文官正在瘋狂攻擊敖心,他或許馬上就要被罷官了。但是誰都知道,他這是在為皇帝陛下背黑鍋。」
「沒錯。」
段弼道:「所以皇帝陛下就算表面上懲治敖心再狠,也不可能會真的殺了他,頂多拘禁個幾年,之後還是要放出來的。在皇帝心中,未來和大贏帝國的傾國之戰,還是少不得敖心的。」
「對!」
段弼道:「只要皇帝陛下不殺敖心,他就不會死。」
「對!」
段弼道:「而且林相和敖心並沒有深仇大恨,為何一定要殺敖心?難道是為了他的弟子出氣嗎?」
「怎麼可能?」尉遲端道:「恩相未來是要執掌內閣的,怎麼可能會為了私怨,更不可能會為了給弟子出氣,去殺一個驃騎大將軍。他要殺敖心,只能是因為利益,天大的利益。」
段弼眯起眼睛道:「兵權?」
尉遲端道:「我什麼都沒有說。」
段弼明白,文官集團已經不滿足現有的利益了。
敖心是驃騎大將軍,是勛貴集團的旗幟。他只要不死,未來一定會起復的。
別看敖心現在挺慘,一旦等到傾國大戰爆發,他執掌兵權,那就嚇人了。任何人膽敢阻撓戰事,膽敢破壞戰局,他就會拿出尚方寶劍殺之。
當年南征的時候,有多少人死在敖心的手中。
有勛貴集團,有走私商人,有糧商,也有士大夫家族。
當然了,敖心鐵面無私,從來不會公報私仇,更不會公器私用。
但是換一個大帥,那就未必了。
未來的傾國之戰,那是幾十萬大軍級別的,屆時國戰高於一切,統兵大帥在國戰的旗幟下,權力何等巨大?
簡直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所以文官集團肯定是看中另外一個人了,並且要將他扶上驃騎大將軍的位置,要讓他成為帝國大軍的新統帥。
原本對於林相來說,最好的結果就是敖心下台,敖鳴成為怒浪侯世子。
接下來敖心非正常死亡,敖鳴繼承怒浪侯爵位。
也就是說,敖心要死,但是怒浪侯爵位保留。
那樣的話,敖心的罪名就不能太大。
但是現在,敖鳴已經失去了怒浪侯爵位的繼承權了,那殺敖心,完全就可以弄得轟轟烈烈了。
魏國公段弼道:「皇帝陛下無論如何都不會殺敖心的,甚至還會倚為臂膀,除非……」
尉遲端神秘一笑。
沒錯,皇帝陛下很聰明,當然知道誰掌握軍隊是最可靠的。
但如果觸犯到了他的逆鱗,那誰都要死,就算是他的親兒子也要死,更何況是敖心呢。
魏國公段弼明白了,林相一方心狠手辣,要做的就是那個除非。
就是要讓人去觸碰皇帝的逆鱗,到那個時候,就算有十個敖心,也直接被殺了,敖玉也不例外。
太守尉遲端道:「所以,國公千萬不要打亂弄死敖心的節奏啊。」
魏國公道:「可是這一口氣,真的很難忍下,敖玉小兒如此羞辱鶯鶯,如此羞辱我段氏,實在是難以忍受。」
太守尉遲端道:「對於一個馬上要抄家滅族的人,您又何必計較這麼一時呢?到時候將他千刀萬剮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