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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中鶴回到家中的時候,包圍的黑冰台武士已經全部都撤走了。
一家人淚目相對,這一場巨大的噩夢終於過去了。
這段暴風雨總算是過去了,總算見到彩虹了。
但是卻已經沒有歡呼了,甚至妹妹敖寧寧就只是眼中含笑。
母親甚至欲言又止,雲中鶴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她想要徹底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不要再參與朝局,一家人過上真正平靜安定的生活。
父親敖心,依舊一聲不發,他每天都在練武,仿佛在等待有一天派上大用處。
一家人吃過了飯,敖玉和父親密談。
「太上皇想要重新冊封您為怒浪侯,他本想讓您復職驃騎大將軍的,但是滿朝文武對您太忌憚了,所以只能不了了之。」雲中鶴道。
敖心雖然病體痊癒了,但是鬚髮全白,仿佛老了十歲都不止。
他望著兒子,足足好一會兒道:「我兒,為父之前就說過了,我再也不會接受大周帝國的任何封爵和官位了,就做一個老百姓挺好的。」
雲中鶴本來想說現在太上皇已經訓政了,您曾經是他的心腹,但這句話他終究沒有說出口。
敖心又道:「如今只有大周帝國虧欠我的,我沒有虧欠大周任何東西,所以未來就算事情發生劇變,我也談不上是亂臣賊子了。」
聽到這話雲中鶴不由得一顫,父親雖然看上去是一個直人,但其實有些事情他看得很清楚。
……
次日大朝會,這是太上皇訓政的第一天。
太上皇坐在最高的皇座之上,皇帝坐在右下首。
都說天無二日,民無二主,而現在朝堂之上就真的坐了兩個皇帝。
滿朝文武感覺到內心的顫抖,但是卻小心翼翼,不敢亂說一句話。
但是京城的老百姓卻奔走相告,歡欣鼓舞。
畢竟他們又隔著一層,昨日天譴對他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衝擊,太上皇又提前預示了天譴的發生。
而且天譴之後,本來癱瘓的太上皇竟然站了起來,雙手竟然能動了。
這不是天意是什麼?如今大周帝國危在旦夕,太上皇又來出面拯救大周了。
「太上皇有旨,有本奏來。」老太監侯塵高呼道。
雲中鶴出列道:「臣有本。」
太上皇道:「講!」
雲中鶴道:「太上皇,臣父說他無功不收祿,愧受怒浪侯爵位。」
太上皇道:「他有功於社稷,就算在北伐大戰中有所過失,也早已經懲罰了,你讓他不必多想。而且他也是朕的老人了,你讓他有空的時候,來皇宮多多和我說話。」
雲中鶴道:「謝太上皇隆恩,但是我父親那個人您是知道的,當時剝奪了他爵位的時候,他就說終身不再受爵了。」
這話,又是在暗中攻訐皇帝了。
太上皇一聲嘆息道:「既然如此的話,那這個怒浪侯爵位總不能就這麼消失了吧,不能讓天下人覺得我周氏皇族苛待功臣啊,大宗正你說應該怎麼辦?」
如今誰是大宗正?
就是那個碩果僅存的老梁親王,因為他輩分太高了,所以他在朝堂之上也有一個座位,不需要下跪。
讓這位老梁親王做大宗正,有巨大的好處,這位老人家看似老眼昏花,實則心中明白得很,而且早已經無所畏懼了。
有他老人家在,太上皇和皇帝之間就有一個緩衝了,用不著太上皇出面去懟。
新的大宗正老梁親王道:「這個事情嘛也簡單,就讓敖玉襲爵好了。」
太上皇道:「皇帝,你看呢?」
皇帝道:「請太上皇乾綱獨斷。」
太上皇道:「如此便擬旨,著敖玉繼承怒浪侯爵位,欽此。」
雲中鶴拜下道:「臣謝太上皇隆恩,謝皇帝陛下隆恩。」
然後,大宦官侯正就捧來了新的衣衫,威風凜凜的怒浪侯袍服。
所以如今的雲中鶴,不僅僅是內閣員外郎,而且兼了怒浪侯,可謂是一下子青雲直上了。
瞬間就爬到了敖鳴的頭上去了。
接著大宗正梁親王又道:「兩位陛下,臣倒是還有一件事情。」
太上皇道:「大宗正請講。」
梁親王道:「史卞謀反了,那香香公主和史廣的婚約當然要作罷了,況且史廣也已經死了,就需要另外給香香擇一段婚事了。」
太上皇笑道:「能者多勞,您既是大宗正,又是我們大周皇室的老祖宗,就由您代勞了吧。」
梁親王道:「怒浪侯敖玉才華橫溢,品質端正,我覺得是良配。」
太上皇笑道:「怒浪侯,大宗正要抬舉你呢,你覺得如何啊?」
雲中鶴拜下道:「臣對香香公主無比仰慕,只怕高攀。」
太上皇又道:「皇帝,我記得香香和敖玉相看過的,互相還挺滿意,你覺得呢?」
皇帝道:「請太上皇乾綱獨斷。」
太上皇道:「如此,這件事情便定下來了,賜婚於敖玉和香香公主,擇一良辰節日,儘快完婚。」
雲中鶴拜下道:「臣謝太上皇隆恩。」
這兩件小事就議完了,接下來就要議論大事了。
頭一件大事,對於鎮海王史卞,是該鎮壓平叛,還是應該和談。
第二件大事,依舊是浪州重建,這上百萬災民,總不能一直無家可歸吧,房子總是要重建的吧。而且滄浪大江的百里堤壩,因為沒有銀子,修建已經暫時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