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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了密旨後,公孫羊道:「雲中鶴,皇帝陛下要見你,你立刻跟我去一趟裂風城。」
這話一出,風行滅大人不能地抬頭。
雲中鶴也微微奇怪,為何是裂風城啊?近的可以是澹臺城,這個城市要舒服很多。遠的可以是大贏帝國境內的城池,裂風城破壞得如此嚴重,已經不大適合居住了,更不適合作為行宮了啊。
雲中鶴道:「是!」
僅僅一個時辰後,雲中鶴便跟著公孫羊,在幾百名黑龍台武士的保護下,離開了大周京城,前往裂風城。
出了城門大概幾千米的地方,雲中鶴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怎麼,捨不得這個地方嗎?」公孫羊問道。
雲中鶴嘆息道:「我覺得,我或許再也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了。」
至少,大周京城和他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在大周整整呆了九年時間,現在要徹底告別,不能說不捨得,但是內心卻是非常複雜。
……
幾天幾夜後,雲中鶴跟著公孫羊來到了裂風城。
這裡曾經井中月的家,也算是雲中鶴最早立足,臥底的地方。
然後雲中鶴髮現了,井中月曾經的城主府,已經重新修建了,矗立在山坡之上。
進入城堡之內,雲中鶴拜下道:「臣雲中鶴,拜見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再一次見到了大贏皇帝,上一次見到他,還是九年之前。
當然,在雄州城的時候也算是見到了,不過距離兩三千米,雲中鶴根本就看不清楚城頭的皇帝。
九年時間過去了,大贏皇帝的頭髮也白了大半,人仿佛也稍稍瘦了一些。
「陛下清減了。」雲中鶴微微顫抖道。
大贏皇帝道:「事情太多了,如履薄冰,日夜煎熬,這一年來,頭髮就白了很多。」
雲中鶴道:「如今我大贏帝國大獲全勝,陛下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大贏皇帝本來應該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你功高蓋世之類的話,但是他沒有說,而是眺望著遠方的風景。
「雲中鶴,這裂風城是你第一個執行任務的地方,這城堡也算是你第一個家。」大贏皇帝道:「所以在這裡見你,你應該更有感觸吧。」
雲中鶴道:「五味雜成,感覺物是人非。」
大贏帝國皇帝道:「是啊,人最怕的就是沒有歸屬感。但人更怕的是產生了歸屬感,然後再失去他。」
對於這句話,雲中鶴就太有感觸了,或者地球上每一個現代的民眾都深有體會。
這個世界還不發達的時候,絕大部分人一輩子都生活在一個地方,不會遠離。
隨著社會的發展,人漸漸地離開了自己的故鄉。
在故鄉長大到十幾歲,念大學的時候離開故鄉。
念書幾年,對學校產生了歸屬感,畢業後又離開。
畢業後找工作,在一個地方租房子,對這個租來的家產生了歸屬感,但是幾年後又搬家了。
買了房子之後,終於定居下來了,但為了孩子,或者是其他原因,又要換一個城市,換一個家。
快節奏的生活,使得人不斷地告別熟悉的環境,剛剛產生的歸屬感,很快又失去了。
大贏皇帝道:「你在裂風城幾年,又離開。在大周九年,又離開。就這麼飄來盪去,無根可扎。你給天祚航地寫的那首詩太好了,繞樹三匝,無枝可依。雲中鶴,你還記得你的故鄉嗎?」
雲中鶴想了一會兒,搖頭道:「不記得,從我有記憶開始,便是漂泊不定,沒有故鄉。」
大贏皇帝道:「你愛井中月嗎?」
雲中鶴想了一會兒,點頭道:「應該是的。」
大贏皇帝道:「因為你們都是孤兒,都沒有歸屬感,都無枝可依。裂風城之變後,井中月選擇做一個馬匪,與其說她的理想是馬匪,不如說她失去了歸屬感,所以始終流浪。你們兩個孤寂的靈魂碰撞在一起,互相吸引,抱團取暖,卻又被強行拆散了。」
皇帝陛下輕輕拍打著陽台上的石牆,問道:「你一定想要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對嗎?」
雲中鶴道:「是的,陛下。」
大贏皇帝道:「帶過來。」
片刻之後,一個人被帶了過來,竟然是敖鳴。
大贏帝國皇帝道:「敖鳴,你告訴雲中鶴,他的父母是誰?」
敖鳴跪下道:「啟稟陛下,雲中鶴的父親是大夏帝國太子。」
大贏帝國皇帝道:「還有呢?」
敖鳴道:「雲中鶴不僅僅是大夏帝國的皇子,而且還是大炎皇族最嫡系繼承人,黃金血脈者,東方世界的天命之主。」
大贏皇帝目光望向雲中鶴道:「你聽到了嗎?」
雲中鶴呼吸停止,甚至全身的毛孔都仿佛關閉了,足足好一會兒,他沙啞道:「我聽到了。」
敖鳴叩首道:「陛下,這個雲中鶴未來一定會成為大贏帝國的禍害,會成為您統一天下的最大障礙,請您殺之。」
大贏皇帝目光望向雲中鶴道:「那麼,我該殺你嗎?雲中鶴?」
雲中鶴沙啞道:「請陛下乾綱獨斷。」
敖鳴拼命叩首道:「陛下,雲中鶴此人乃是不祥之兆,天降災星。儘管他是為了執行任務,但是他在裂風城的時候,井氏家族滅亡了。他在大周帝國的時候,大周帝國滅亡了。您萬萬不可貪戀他的才華,如今您已經占領了大周全境,天下間再也無人是您的對手。若留著雲中鶴,會給大贏帝國,給大贏皇族帶來滅頂之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