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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三天之後,就發生了駭人聽聞的刺殺大案。
……
讀書人是最容易被激怒,最容易被煽動的一群人。
不到一天時間,這一件刺殺大案就被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的場合,都在談論這場刺殺。
青樓,茶館,酒樓,都在談論。
而且結論都是一致的。
這件事情怒浪侯夫人柳氏肯定脫不了干係,誰都知道她要為兒子奪回繼承權。
殺了敖鳴,誰最得益,毫無疑問就是敖玉這個廢物啊。
誰受益,誰的嫌疑就最大。
其實原本大家對敖玉還是有一絲同情的,他明明才是怒浪侯的兒子,結果繼承權卻要被別人奪走,這也未免太慘了。
敖玉雖然是天下第一廢物,但很顯然也是一個弱者,而弱者最容易引起同情。
但是現在一切都被逆轉了。
敖玉和怒浪侯夫人的手段太惡毒了,太髒了。
敖鳴這麼優秀他有錯嗎?
你們競爭不過別人,竟然直接就要從肉體上消滅他。
如果都像你這麼髒的話,那今後大家怎麼玩?
況且今天敖鳴的表現是完美的。
遭到刺殺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保護懷中的孩子。
那個孩子可是貧寒人家的孩子,正在給他送花呢。
為了保護這個孩子,敖鳴將他抱在懷裡,用後背當匕首,結果被刺中了。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整支匕首都刺進去了。
接下來!
整個江州府都在關注敖鳴的傷勢。
魏國公當場發飆了,說敖氏家族不安全,不敢將敖鳴送去怒浪侯爵府,所以送進了魏國公府。
頓時無數的學子,甚至很多青樓女子,都聚攏在魏國公府之外,想要知道敖鳴的第一手傷情。
整個江州府所有的名醫都被請進了魏國公府,為敖鳴治療。
所以他的傷情,真的如同現場直播一般,以魏國公府為中心散播出去,牽動著無數人的心。有的人是真的關心,因為這群人是真善良,也真的蠢。
「敖鳴公子流了一床的血,依舊昏迷之中。」
「敖鳴公子的呼吸越來弱,心跳越來越弱。」
「敖鳴公子只怕是撐不過去了。」
「段鶯鶯小姐已經哭暈了過去了。」
「敖鳴公子已經說胡話了,神智已經有點不清楚了,他一直在喊著,別傷孩子,別傷孩子。」
「太感人了,敖鳴公子奄奄一息的時候,還在關心孩子。」
這一夜!
整個江州府的青樓界都在為敖鳴祈禱。
這是一個名妓蘇淼淼發起的,她在江州花魁中,大概排名第五的樣子。
當時有人花了一百兩銀子,請蘇淼淼彈奏一曲,結果蘇淼淼說,今天晚上她要為敖鳴公子祈禱,所以不接待任何客人了。
接下來,她真的在小樓裡面點燃了上百根拉住,然後她跪在一尊小菩薩面前一動不動,為他矜誠祈禱。
她的義舉瞬間傳遍了整個江州城,名氣瞬間飆升,直接就紅了,於是無數的名妓紛紛效仿。
所以,整個江州府所有的青樓都在為敖鳴公子祈禱,形成了一股風潮。
而且話說得很好聽,敖鳴公子是江州城第一才子,若是沒有了敖鳴公子的詩文,只怕整個江州府就少了幾分顏色了。
為了給江州挽留幾分文氣,所以她們為敖鳴公子祈禱。
有甚者更是祈禱呼:奴願意折壽,換取敖鳴公子活轉過來。
瞧瞧,這就是大帝國,這就是大城市啊,無主之地哪有這些花活啊。
這可是真正的城會玩啊!
原本敖鳴這個第一才子只是少部分人的吹捧,而今天晚上之後,他聲名大噪,真的要坐穩這第一才子的名聲了。
……
柳氏畢竟是怒浪侯夫人,敖玉畢竟是怒浪侯之子,所以就算被帶去了太守府,也是不能戴枷鎖的。
而且要不是有敖亭大義滅親,正常太守府的士兵還真沒有勇氣去把怒浪侯夫人和兒子帶走。
但這個案子背後的力量太大了,有魏國公府,大都督府撐腰,這位郡守大人當然有底氣。
而且怒浪侯畢竟不在江州城不是嗎?
這位怒浪侯敖心,雖然貴為驃騎大將軍,但是不結黨營私,其實權力也就那回事。
這一路上已經擁擠了許多書生,還有許多青樓女子,還有一大群無知群眾。
「血債血償!」
「為敖鳴公子,討回公道。」
「追究元兇,追究元兇!」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一開始,這些人還算喊得比較隱晦的了,到後面就喊得比較赤裸了。
「大家跟著一起去啊,兇手是怒浪侯夫人和兒子,是頂級權貴,恐怕會有徇私枉法啊。」
「大家去監督,千萬不能讓這對母子逍遙法外!」
雲中鶴走在路上,帶著紙枷鎖,內心充滿了諷刺的笑意。
真不愧是大帝國啊,大城市啊,這鬥爭形勢多麼高級。
玩弄道德,玩弄大義,發動民眾。
無主之地那邊可直接多了,動不動就是弄死一群人。
而這邊擅長用輿論殺人。
來到太守府之外,已經是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