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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旦評首席名士道:「這《石頭記》是一部傑作,作者一定經歷過無數的滄桑,輝煌,劇變才能寫得出來,我們所有人都一致認為,這本書的作者年紀不會小於五十歲,那麼請問敖玉公子,你今年幾歲了?」
「二十一。」雲中鶴道。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在場諸位都是讀書人,你們覺得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能夠寫得出滄桑透徹的《石頭記》嗎?」
眾人搖頭,也覺得寫不出來。這本書太深刻了,太細膩了,太滄桑了,真不像是一個年輕人能寫得出來的。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恰好,有這麼一個大師級的人物。他經歷過繁華,經歷過輝煌,也遭受過巨大挫折劇變,他看透了人生,卻又心懷悲憤。而且他擁有極高的文學素養,甚至稱得上是江州文學界的巨擘,此人是誰?不需要我說了吧!」
所有人本能地想到了一個人,前太子少傅,禮部尚書,如今天一書院的山長祝蘭天大人。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終所周知,祝蘭天大人和當朝林相有過矛盾和鬥爭,最終他落敗,黯然退位。而敖鳴正好是林相的學生,所以這次兩本書的比拼,根本就不是文化上的較量,而是一場政治絞殺。」
這話一出,眾人恍然大悟。
原來這是祝蘭天大人借敖玉之手進攻敖鳴,進而要把林相拖下水啊。
所以這《石頭記》根本就不是敖玉寫的,而是祝蘭天寫的,然後把它交給了敖玉,讓他打敗敖鳴。這就合理了啊,祝蘭天大師才能寫得出來這樣不朽傑作啊。
不僅如此,他還策劃了反間計,盜稿風波,就是為了陷害敖鳴,進而進攻林相。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敖玉,所以我們月旦評不會有你的名字,而且永遠都不會有,因為我們月旦評從來都不會評價一個欺世盜名之徒。我們月旦評,也從來不會成為你們卑鄙政治鬥爭的工具和武器,請你還江州文化界一個乾淨的環境,不要弄污了這汪清水。蘭江之水太清澈,容不得爾等污濁之物。」
靠,太犀利了!這月旦評組織對雲中鶴直接就是刀刀見血,沒有留任何餘地啊。而且他們的手段也是極其厲害啊,既然在這個戰場上贏不了,那就把戰爭級別拔高,把兄弟之間的爭鬥,變成朝堂上的政鬥,如此一來焦點立刻就變了。
戰鬥升級了,變成更高級別的決殺之局了。
而此時,敖鳴公子掙扎著從擔架上下來。
他一邊激烈地咳嗽,一邊朝著雲中鶴躬身行禮道:「敖玉吾弟,你我兄弟之間有矛盾,我們就關起門來好好商量著解決。千萬不要被外人利用,成為別人鬥爭的工具,成為別人借刀殺人之刃。你千萬不要做出一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啊。而且為兄也要勸解你一句,做人要腳踏實地,不要好高騖遠,也不要太過於好勝。」
「還有這一場文學上的比拼,你想要贏,為兄就讓你贏好了,為兄就向你認輸好了,千萬不要別人利用啊,最終害人害己,顛覆了我們整個敖氏家族啊!」
……
第155章:我要逆天!燕翩躚慘死!
讀書人的嘴臉,雲中鶴真是見識到了。
牛逼!
人家不但要贏,而且還要在你身上潑一身的屎。人家不但要贏,而且還要贏得正義。
從敖鳴到月旦評的十三名士,每一個人都要站在道德的高處消滅你。
瞧瞧人家這手段,要學習啊。
看看人家這髒水潑得,讓你壓根就洗不乾淨。
人家直截了當說這《石頭記》是祝蘭天大人寫的,之所以交給雲中鶴,就是為了打擊政敵林相。
你怎麼證明這《石頭記》是你敖玉寫的?
你哪怕吧這本書倒背如流也沒用,人家說你提前背過了。
哪怕祝蘭天大人主動站出來說,這本《石頭記》不是我寫的,是敖玉寫的,也沒有用啊。
當然了,這也不是沒有法子的。
雲中鶴可以像范閒那樣,當著所有人的面,吟詩三百首,證明自己的逆天才華。
但這樣也是不可以的,因為雲中鶴在無主之地展示過的才華,來到南周帝國之後,都儘量少展示,免得有人產生聯想。
當然了,這也僅僅只是有備無患,因為壓根沒有人會把敖玉和雲中鶴聯繫起來的。
在整個天下看來雲中鶴已經死了,而且是燕翩躚親手殺死的。而且大贏帝國為了雲中鶴之死進行了前所未有的瘋狂報復。
關鍵是雲中鶴和敖玉外表太不一樣了,而且他此時扮演的敖玉,連一點點破綻都沒有的。
最關鍵的是,雲中鶴沒有必要證明《石頭記》是他寫的。
甚至,敵人認為這本書是祝蘭天大人寫的對他非常有利。
……
「莫須有,莫須有……」雲中鶴冷笑道:「這個罪名,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啊。」
瞧瞧眼前的月旦評十三名士,不是秦檜的風采,而是有了東林黨的雛形了。
真不知道這位南周帝國皇帝在想什麼,究竟想要把帝國內文武雙方的力量進行如何平衡?
雲中鶴道:「如此一來,我根本無法自我辯白了,我不管說什麼,都無法證明是我《石頭記》的作者了?」
月旦評首席名士道:「公道自在人心,你問在場所有學子,他們會相信這本書是你寫的嗎?祝蘭天大人把這本書給你,自然有他的政治目的。我雖然不敢苟同,卻不敢否定祝蘭天大人的才華。但是你如何好意思收下這本書呢?你如此欺世盜名,真當我們江州讀書人無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