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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敖玉想要做什麼?想要借太上皇之威,逼迫我認罪嗎?
那你未免也想得太多了,確實你是有把柄在手,但那個把柄價值也就是那回事。
最關鍵是太上皇也曾經一再和皇帝說過他絕對不干政,任何朝政大權都交給皇帝。
別人可以信口雌黃,唯獨太上皇不可以,因為他是精神領袖,半神之名。
而敖玉如果是借太上皇之威,逼迫萬允皇帝認錯。
那麼萬允皇帝就敢殺了他敖玉。
罪名更是直接,你敖玉假借太上皇之名干政,置太上皇於不義之地。
因為太上皇的口諭和聖旨都寫得清清楚楚,絕對不干涉政事,所有的朝政大權都交給皇帝了。
若是敖玉敢假借太上皇之威逼皇帝認錯,那萬允皇帝就立刻去上清宮請罪,而且是帶著群臣去上清宮向太上皇請罪,並且高呼還政於太上皇,甚至讓太上皇復位。
這樣一來就把太上皇架在大火上烤了,而到那個時候,敖玉就算有十條性命也必死無疑了。
這也是皇帝允許敖玉上朝,當著文武百官上奏的原因。
昨天晚上傅炎托就說了一句話:敖玉雖然聰明,但是政治上實在是太嫩了,太幼稚了。
總之,今日敖玉若是敢逼皇帝認錯,那他就死定了。
……
「有本奏來!」大太監侯慶高呼道。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敖玉,反而皇帝將目光望向了自己的戒指,仿佛上面有什麼特別有意思的圖案一般。
今日所有人都等著敖玉的這份奏章。
今日整個朝堂,也只有敖玉這一份奏章。
敖玉走出一步,躬身道:「陛下,學生有本上奏。」
來了,來了。
所有人頓時屏住了呼吸。
轟隆隆!
外面響起了一陣陣悶雷,春雷就是這樣的,不響亮,但是卻非常壓抑。
皇帝淡淡道:「說。」
雲中鶴躬身道:「陛下,從三月十五日起,浪州下了幾天幾夜的暴雨,洪水上漲,致使三月二十日,滄浪大江的堤壩被沖毀了幾十里,洪水滔天,千里澤國,幾百萬災民無家可歸,這是上天之預警啊。」
聽到這話,所有人汗毛不但豎起,更加有一種灼熱感了。
皇帝目光也變得兇狠起來,你敖玉還真的如此喪心病狂啊,還真的要逼迫朕認罪啊?
你還真是自尋死路啊。
而文武百官早已經準備跪下請罪了,準備迎接皇帝的雷霆之怒了。
敖玉死定了,敖玉死定了。
太上皇啊,您選擇了一個豬隊友啊。
皇帝道:「敖玉,你說下去。」
雲中鶴繼續道:「這是天災,但也是人禍啊,因為違背了天地倫常,所以這才上天預警,降下如此災禍。」
皇帝嘴角一抽,接下來你敖玉就要以太上皇之威逼迫朕認罪了吧?!
來吧,來啊,就讓你敖玉的脖子試一試,朕的刀快不快。
內心無比震怒的皇帝,表情反而更加平靜,甚至還帶著笑容道:「嗯,那你的奏本呢?」
敖玉道:「昨天夜裡,太上皇託夢於我。」
這話一出,所有人豎起耳朵,這敖玉還真的喪心病狂,幼稚至此啊。
你還真的要用太上皇之威壓迫皇帝啊,你這是找死,你這是要毀太上皇形象啊。
你敖玉真是自尋死路啊,你平時的聰明才智呢?
敖玉(雲中鶴)從袖子裡面拿出了這份奏摺,朗聲道:「這就是無為道君太上皇託夢給我的內容。」
眾人如同小丑一般看著敖玉。
此時看上去敖玉這一次託夢就很卑劣了,不是楊秀清的天父上身,而是類似蕭朝貴的天兄耶穌上身向洪秀全要各種財物權力的臭招了。
雲中鶴朗聲道:「無為道君法旨!」
來了,來了,臭招來了。
所有人冷漠應對,真是可笑啊,你敖玉開口說太上皇法旨大家就要認了嗎?
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也把大家看得太白痴了,莫非你隨口一句太上皇法旨要殺誰,大家也要遵守嗎?你還真是自尋死路啊。
「天德好生,降罰必有所致,久祈不應,乃吾之悃誠,未能上達!」
雲中鶴朗朗上口,開始誦讀太上皇法旨了,一開始無人理會。
但是雲中鶴這一念出來,所有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眾人覺得局面開始不對了。
雲中鶴繼續誦讀,這篇太上皇法旨,整整幾千字,這裡就按下不表了。
「浪州水災,百萬黎民流離失所,此乃上天示警。」
「無為有罪,無以萬方;萬方有罪,罪在無為!」
「無為道君頓首天地,跪拜萬民,向天地乞罪,向萬民乞罪!」
敖玉的奏摺念完了!
瞬間,全場死一般的寂靜,全場所有人都如同被電擊一般,完全不能動彈,也不敢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而所有人內心只有兩個字:我……草!
我草,草,草,草,草!
這竟然是太上皇的自我認罪。
這,這敖玉的政治手段如此高明,如此牛逼嗎?
這太可怕了啊!
因為敖玉這次太上皇託夢沒有一個字去壓迫皇帝,也沒有一句話怪罪皇帝,反而是把這次水災全部歸咎在太上皇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