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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身上的針是什麼時候插上去的啊,你這樣亂插針,也不怕把自己插死啊。
天一書局的舉人王若輕道:「平延伯,我想這個時候,你們需要給廣大學子一個交代了吧。」
敖景頭皮一陣陣發麻。
交代?這個時候怎麼交代啊?
然而這個時候,忽然有人狂奔而至。
「敖鳴少爺醒了,敖鳴少爺醒了。」
敖鳴早就醒了啊,只不過過去的二十幾年,他基本上都在裝昏迷而已,畢竟被當眾刺傷呢,生命垂危呢。
接著,那個衝過來的報信文士大聲道:「敖鳴公子醒來之後,聽說了石頭記這本書,不顧重傷未愈,立刻閱讀了這本《石頭記》,他說這本書確實比自己的《玉城記》要優秀許多,所以特派我來告訴月旦評的諸位老師,這一期月旦評他絕對絕對不上了,第二名,第三名都不應該上。」
「敖鳴公子說了,《石頭記》是千古奇文,這一次要獨占月旦評,其他任何作品都不能與其相提並論,包括他的《玉城記》。《石頭記》的作者在話本上的功力高深莫測,他不如也。」
這位敖鳴的收下說完之後,全場靜寂,沒有反應。
那位天一書局的舉人王若輕冷笑道:「這真是可笑了啊,我們這邊剛剛發現了藏頭句,剛剛揭露了真相,那邊敖鳴公子就立刻認輸了,而且好像裝著完全不知道敖玉竊稿的風波?剛才敖景伯爵不是口口聲聲說,這《石頭記》是敖鳴寫的嗎?敖鳴公子現在表現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是不是也太巧合了啊?」
「是啊,是啊,未免太巧合了吧。」
「你們敖氏家族的吃相也太難看了,太無恥了。」
「敖鳴就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偽君子。」
「我之前真是瞎了眼睛啊,竟然還要崇拜敖鳴這等人。」
在場幾百名書生紛紛出演諷刺,攻擊敖鳴!
因為這一手實在是太髒了,比拼才華被敖玉贏了之後,不但不甘拜下風,反而偷敖玉的書稿並且占為己有,而且還要倒打一耙,污衊敖玉為竊賊。
這等骯髒下流的手段,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啊。
虧得之前敖鳴的名聲是如此高潔啊。
敖鳴手下的那個文士道:「諸位學子,你們說的什麼啊?什麼藏頭句?什麼揭露真相啊?敖鳴公子是在兩刻鐘之前,帶傷在魏國公府面前發表這些申明的啊。」
眾人一愕。
兩刻鐘之前?那個時候,還沒有發現這些藏頭句,還沒有揭露真相啊。
敖鳴那個時候就已經發布申明了?那說明這個人就是清白的啊,他確實什麼都不知道啊。
……
敖鳴是在半個小時前發表申明的嗎?
對,是的!
從昨天半夜時分,他和幾十個文士都非常忙碌,要分工把《石頭記》第二冊,第三冊的內容全部抄寫下來,而他自己不眠不休,整整抄寫了兩萬五千字。
之後他又要把《石頭記》後面四十萬字仔細閱讀,確保要記住裡面所有的內容,這樣未來談起劇情的時候,他才能胸有成竹,更像是原作者。
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幾十個人好不容易將四十萬字的稿子全部抄寫完畢。
那個時候天差不多已經亮啊,敖景立刻帶著書稿來月旦評了。
而那個時候躺在床上的敖鳴,不知道為何,陷入了一股非常不安的情緒。
隨著時間的流失,他越來越不安,但是卻有找不到不安的根源在哪裡。
於是,他一遍又一遍地讀從敖玉那邊偷來的《石頭記》原稿。
然後他明白為何自己會如此不安了。
因為他在書稿中無意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敖鳴。
當然了,這兩個字相隔得很遠,一個在第三頁,一個在第三十頁,總共一萬多字呢,裡面藏著兩個字,是無論如何也發現不了的。
但是敖鳴幾乎有過目不忘之本領,而且對自己的名字極度敏感。
準確說,他對別人對他可能存在的迫害極度敏感。他就是頂級的讀書人,最擅長的就是利用文字害人。
所以如果別人用文字來害他,他也非常敏銳,能夠在最短時間內發現。
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後,敖鳴立刻就想到,藏頭句。
不得不說,壞人的心靈都是相通的啊。
雲中鶴用這個法子來害人,而敖鳴也本能想到敵人會用這個來害我。
於是,他拼命地在書稿中尋找其他字,看究竟是偶然,還是真的藏頭字。
他聰明絕頂,立刻列舉了各種可能性的數字排列組合。
敖玉的生日,敖玉父母的生日。
《石頭記》發行的日子,鄉試秋闈的日子,甚至敖鳴和段鶯鶯的訂婚日子。
敖鳴總共列出了幾十種數字排列組合,然後根據這些數字排列組合,去書稿中尋找藏頭句。
然後他就找到了第一個藏頭句:敖鳴,切我稿,日你妻。
頓時間,這位江州第一才子敖鳴完全毛骨悚然啊,幾乎頭髮根都要炸起來了。
渾身都冰涼了。
好狠毒的敖玉啊,這……這是要他身敗名裂啊。
怎麼辦?怎麼辦?
派人去把敖景追回來,把書稿追回來?
來不及了,肯定來不及了。
一定要和時間賽跑,只要晚一步,就徹底身敗名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