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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鎮海王府先付了二百萬,之後又付了三百萬,難道要我什麼都得不到嗎?
香香公主繼續叩首道:「父皇,兒臣不願意嫁給史廣。」
雲中鶴道:「陛下啊,這史廣在朝堂之上,都敢行兇殺人,可見如同禽獸一般。香香公主若嫁給他,豈不是有性命之危?」
「陛下,史廣在朝堂之上,當著您的面,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喊打喊殺?真的沒有問題嗎?這個時候朝廷禮制何在?陛下顏面何在?國朝幾百年來,前所未有,駭人聽聞啊。」
「沒錯,我大周王朝曾經有兩任皇帝,曾經出現過朝堂之上群毆致死事件。但是成宗皇帝當時已經病入膏肓,已經控制不了尚書台和樞密院了,所以才有朝堂鬥毆。肅宗皇帝那一場朝堂群毆時,肅宗皇帝更是只有九歲。陛下春秋鼎盛,豈能這則兩位皇帝相提並論?莫非之前歷代的醜事,也能成為典故,也能成為今日的榜樣嗎?」
雲中鶴吼出這段話的時候,確實是滿腔憤慨,充滿了無限的憤怒。
儘管剛才被打死的人是皇后的侄子,寧懷安的兒子寧序,也算是敵人的兒子。
雲中鶴痛快的同時,卻也渾身顫抖,因為這群人要打死的人是他。
朝堂鬥爭,竟然上升到了要在朝堂之上將人群毆致死的地步?
還有底線嗎?
明英宗的錦衣衛指揮使在朝堂之上被人活生生打死,但當時明英宗已經被瓦剌俘虜了,建國的朱祁鈺還沒有登基,還沒有成為景泰帝。
若非皇帝的默許,下面的人敢這樣做嗎?
你萬允皇帝這樣的行徑,也就是所有人都覺得太上皇病入膏肓了,癱瘓在床沒有指望了。
但凡太上皇能站起來,滿朝文武中會有多少人心思動盪?
眼下局面發展到這個地步,敖玉非但沒有被打死,反而打死了皇后的侄子。
當然,死了一個寧懷安的兒子算不得什麼,關鍵這個局面已經卡在這裡了,如何收場?
萬允皇帝望著眾人一眼,一個個掃過去。
他想要知道,滿朝文武之中,這個皇宮之中,到底是有誰暗中效忠了太上皇?
太上皇都已經癱瘓在床,病入膏肓,時日無多了,你們竟然還要去效忠他?
足足好一會兒,萬允皇帝寒聲道:「鎮海王子史廣狂妄無狀,立刻奪去鎮海世子之位,杖責五十。」
這話一出,所有人猛地一顫,竟然懲罰得這麼嚴重嗎?
但是敖鳴,肅親王,林弓,包括史廣自己都沒有當一回事。
這也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等敖玉被群臣打死之後,皇帝本就要下旨剝奪史廣的世子之位,杖責五十。
這種杖責五十,完全是毛毛雨。
至於奪去鎮海王府世子之位,更是扯淡,接下來鎮海王府不是要繼續捐錢的嗎,直接派史廣去賑災,刷一波功勞,就立刻恢復世子之位了。
然後,皇帝目光落在香香公主臉上,寒聲道:「侯塵,你去告訴太上皇,最近香香夢魘,莫要驚到太上皇,就不要去上清宮了。」
老太監侯塵道:「可是太上皇說實在想念香香公主。」
皇帝道:「驚到太上皇,誰負得起這個責任?等她身體大安了,再去給太上皇請安。」
然後,皇帝又道:「至於香香和史廣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兒戲?八月初八,婚禮繼續。」
這話一出,香香公主絕美的臉蛋煞白,美眸露出了絕望。
都到這個地步了,史廣都已經在朝堂上行兇了,父皇竟然依舊要逼她嫁給史廣?
什麼疼愛?什麼父女之情?統統都是假的。
雲中鶴轉過頭,一字一句道:「公主殿下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毀了這個婚約,不惜任何代價。」
萬允皇帝寒聲道:「來人啊,將公主殿下帶到太后處,好好管教。」
「是!」
頓時,幾個太監上前,來到香香公主的面前道:「公主殿下請。」
緊接著,幾個嬤嬤站了出來,如果香香公主不走的話,就要強行抓走了。
雲中鶴目光望著香香公主,雖然一句話沒有說,卻勝過千言萬語。
相信我,相信我!
然後,皇帝寒聲道:「大理寺,黑冰台,排查今日所有的官員,一旦發現參加鬥毆之事者,全部抓起來,從嚴懲戒。」
皇帝的聲音中充滿了殺氣,他可是真的要開殺戒了。
是要殺那些參與群毆的官員嗎?不,不是。
而是要借這個名義,排查朝堂之內有誰剛才玩了偷梁換柱的戲碼,排查朝堂之內有誰秘密效忠了太上皇。
反正剛才一片大亂,說誰參加了鬥毆都可以,以此名義,嚴刑拷打,趕出朝堂。
皇帝有心下旨,將敖玉也拉下去,杖責五十,打個半死,罪名就是誹謗朝廷藩王。
之前沒有利用這個罪名辦他,就是故意放縱他,想要借刀殺人。
但現在借刀殺人失敗了,也就不需要放縱敖玉了。
但這個時候侯塵忽然道:「敖玉,太上皇讓你趕緊去一趟上清宮,說有些疑惑想要詢問太祖皇帝,讓你布置施法陣,讓大法聖君顯靈。」
皇帝聽到這話,目光頓時一縮。
今天打不了敖玉了,太上皇急召香香公主,你說她夢魘了,怕嚇到太上皇,那還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