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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洪水暴漲是因為桃花汛,但是論威力來說,還是夏天的洪澇更加驚人一些。
修建大堤從一個多月前就已經開始了,但還是沒有錢啊。
這段時間還算是天公作美,但萬一老天爺變臉,直接天降暴雨,沒有堤壩的抵擋,洪水再一次湧入浪州,那後果完全不堪設想了。
當務之急就是修建這道堤壩,缺損之處整整有幾十處,近百里長。
這是一項大工程,所需銀兩又是一個天文數字。
如今朝會上商議的又是這件事情,夏糧也收穫了,今年也已經過半了,各地的部分稅賦也應該上繳國庫了。
所以需要從國庫中支出這筆錢去修建這道堤壩,剛好有幾十萬災民,以工代勞。
但是整個朝堂的百官都在哭窮,雖然國庫馬上就要有銀子進來了,這次比往年要少很多,因為浪州港那邊的收入全沒了,這是很大的一筆。
加上帝國為了準備和大贏帝國的決戰,這兩年時間,擴充了幾十萬軍隊,所需要的鎧甲,兵器,俸祿,軍費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而且傅炎圖大軍在南境,雖然土人叛亂已經剿滅了,但總不能把大軍調回來吧。
還有金州防線,關係到未來的大決戰,這筆錢不能省。
這麼一算不要緊,非但沒有銀子去修建滄浪大江的百里堤壩,反而還有巨大的缺口,連目前的開支都不夠。
所以算來算去,浪州大壩的重修,浪州港的重修,都需要向鎮海王府借錢。
但是這話又不能說出來,堂堂朝廷動不動向藩王借錢,好意思啊?
而且鎮海王的錢是好借的嗎?那都需要交換的,嫁一個香香公主過去還不夠,還有南境幾個觀察使的職位。
結果商議了大半天,也哭窮了大半天,朝會依舊毫無所獲。
這也是正常的,所有的大事都在書房內就決定了,哪裡輪得到大朝會來啊。
「諸卿還有什麼請奏的嗎?」皇帝問道。
雲中鶴出列道:「陛下,臣有本。」
「敖判官?」皇帝道:「你說。」
雲中鶴道:「臣剛剛看到相關報告,近兩個月來,南境又發生了多次餘震,這是上天示警,國有大奸,皇上不得不防啊!鎮海王府不修仁義,魚肉百姓,而且出兵北上,占領南境幾個郡的土地,至今仍不交還,此乃謀逆之舉,請陛下降旨,命令傅炎圖大軍南下,驅逐鎮海王的非法駐軍。」
不等皇帝開口,樞密院的某個官員道:「敖判官,當時南境叛亂愈演愈烈,鎮海王忠誠朝廷,所以派軍北上是準備為國平叛,你不要想多了。」
雲中鶴道:「可是現在南境叛亂已經平息了啊,再說傅炎圖的幾十萬大軍已經駐紮在南境了,已經不需要鎮海王的軍隊了啊,他可以退兵了。而且朝廷答應給鎮海王府是多少編制的軍隊,僅僅三萬而已,但是鎮海王有多少軍隊,加上水師艦隊二十萬都不止。他這是想要做什麼,區區一個藩王需要這麼多軍隊嗎?他分明是居心叵測,意圖謀反啊!」
「陛下,臣請派遣欽差大臣去清點鎮海王的軍隊編制,勒令其按照朝廷禮制裁軍。」
「否則任由其做大,只怕成為我帝國之心腹大患啊。」
整個朝堂就只有雲中鶴一個人高呼,所有人無語。
敖玉,你是司天監的一個判官,不是御史台的,也不是樞密院的,你談什麼裁軍?談什麼造反?
現在朝廷的文武官員都心知肚明,朝廷有求於鎮海王,需要向他借銀子,你敖玉天天在朝堂上抨擊鎮海王,豈不是耽誤朝廷大事。
皇帝聽得忍無可忍,直接揮了揮手道:「退朝。」
……
雲中鶴結了一天的工作,飢腸轆轆地回家了,上朝真是一件辛苦活。
今天整個京城都在風聲鶴唳,南宮錯的黑冰台搜捕全城,抓捕大贏帝國黑龍台的諜網。
一時間,黑冰台的監獄人滿為患。這架勢就是寧可錯抓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但是該傳的妖風還是在傳,比如肅親王、大理寺卿等人褻瀆了上清宮的神靈,只怕要遭到天譴。
再有就是敖玉在朝堂上抨擊鎮海王府的事情,已經開始進行輿論轟炸了。
不過也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而雲中鶴回到家,繼續弄他的大殺器。
真的太難了,單純從原理上一點都不難,從材料上也不是很難,但真正操作起來,真的腦袋要炸,失敗次數不是知道多少。
而且出了好幾次意外,雲中鶴的手都弄傷了好幾次。
……
次日上朝!
天衍皇帝在位的時候,除了開始的那段時間,每日一朝,剩下的都是兩日一朝,三日一朝。
我們萬允皇帝就不一樣,每日一朝。
今日朝堂之上,雲中鶴又開始了狂噴。
宣稱妙應寺那邊地面忽然開裂,井底湧出了綠水,這是不祥之兆啊。
這肯定是有人舉止不端,觸怒了佛祖,臣彈劾鎮海王世子史廣舉止不端,嫖宿妙應寺,褻瀆佛祖,說不定裡面還有逼良為娼,逼尼為娼的慘狀,請陛下徹查。
史廣禽獸不如,有何面目迎娶香香公主?應該立刻罷免其鎮海王府世子的名號,取消他和香香公主的婚約。
有御史說,敖玉判官你不要造謠,史廣世子每日都在家中習文練武,每日都去武道院為年輕的武舉人教學,哪有你說的不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