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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鶴出門的時候,見到了井中月。
她一聲雪白長裙,美麗得如同從黑夜走來的精靈,她望向雲中鶴的目光,先是爆亮,然後嫵媚,渴望,讓雲中鶴心臟抖了一下。
晚上,我這是不是又要丟掉半條命了?
「你洗過澡了?」井中月問道。
呃?
月亮娘子,我們大戰之後第一次見面,你問我這個問題合適嗎?
「還沒。」雲中鶴道。
井中月道:「快去洗,然後躺著等我。」
雲中鶴無比的興奮激動,但又有一點害怕。
然後,井中月直接走進了密室之內。
……
「老師!」井中月坐在了聞道夫面前。
聞道夫用疼愛的目光望著井中月。
「月兒,你和小時候比起來,變化真是不小,你父親太忙,當時你很黏著我。」聞道夫道:「尤其是四五歲的時候,你剛跟著我讀書,又勤奮好學,又乖巧聽話,我沒有孩子,所以把你當成了親生女兒。後來你父親把你送去了大西書院,之後又送去了白雲城,我真的如同剮了心一般。」
井中月淡淡道:「老師一直不成婚,不生兒育女,我非常好奇為什麼?現在終於知道為何了,因為你忠誠的始終是南周帝國,你不想在這裡生活得太久,不想在這裡生根,免得關鍵時刻,割捨不掉。」
聞道夫道:「原本你會成為我的根,讓我割捨不掉的,結果你走了。原本井無邊也差點成為割捨不掉的根,因為他小時候何等聰明伶俐,結果後來廢掉了。」
井中月道:「那我父親呢?他不是你的主君,你的兄弟嗎?」
聞道夫道:「你父親這個人,太奸詐了,難以貼心的。」
井中月道:「記得揪出文山先生的那一個晚上嗎?我們把大贏帝國的在裂風城僅存的情報網徹底一網打盡了。」
聞道夫道:「記得。」
井中月道:「那一晚,雲中鶴哭了。」
聞道夫一愕,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在告訴我,雲中鶴身份有問題嗎?
井中月道:「你是我的老師,所以我要讓你體面。」
然後,她掏出了一個小瓷瓶,放在聞道夫的面前,然後轉身離去。
聞道夫面孔顫抖著,望著井中月離去的背影,仿佛有什麼話想要說,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顫抖著拿起了小瓷瓶,打開之後,倒入嘴裡。
片刻之後,腹內一陣絞痛。
黑血不斷嘔出。
黑色之血,從眼鼻口耳不斷湧出。
僅僅幾秒鐘後,聞道夫慘死!
這個天生的讀書人,少年得志的青年進士,潛伏在裂風城三十年的臥底徹底死去。
一直到死,他都沒有背叛南周帝國,卻又對井中月充滿了不舍。
……
房間內,點燃著蠟燭,還灑著鮮花。
這個氣氛,很曖昧啊。
而且這個房間是井中月布置的啊,這還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紅燭如血。
鮮花如血。
紅綢如血。
媽蛋,這看上去有點不吉利啊。
都是鮮血一樣的顏色,給人一種要有血光之災的感覺。
呸呸呸!
絕對是我這兩天動手術,見血太多的原因了。
這一戰終於打完了,我的任務也終於要結束了。
前所未有的成功啊。
接下來,我是應該在黑龍台任職,還是應該去擔任文官呢?
肯定是黑龍台啊。
就算打敗了南周帝國,還有北邊的大夏帝國呢,那才是天朝上國。
大贏帝國想要統一天下,路還很長呢,黑龍台用處還大著呢。黑龍台是皇帝鷹犬,擁有監視百官之權,多麼爽啊?
接下來我雲中鶴做一個特務之王,想害誰就害誰,難道不爽嗎?
不過當務之急,就是要跟井中月攤牌了,不知道為啥,心中還有一點點小不安呢?
行百里者百九十,我雲中鶴此時算是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了,就剩下最後百分之一,就剩下一哆嗦了。
這個光榮的臥底任務,就要結束了。
而此時,井中月緩緩走了進來。
她依舊穿著雪白的長裙。
奇怪啊,她之前穿過藍色裙子,紫色裙子,紅色裙子,卻從來沒有穿著全白的。
要想俏,一生孝嗎?
而且她此時的嘴唇特別的紅,如同火焰,如同鮮血,仿佛要燒起來了一般。
「夫君,我們贏了。」井中月沙啞嫵媚道。
這……這還是井中月第一次喊他夫君呢。
從前要麼直接喊雲中鶴,要麼喊傲天。
這第一次喊夫君,還真是怪怪的呢。
「聞道夫大人呢?」雲中鶴問道。
「殺了。」井中月道:「他雖然是我的老師,甚至很長時間內,我也把他當成了父輩,是我最親近的人,但我還是將他殺了。」
你,你眼中就這麼容不得沙子嗎?
只要是兩大帝國的臥底,你就直接殺了?不管他什麼身份?
「夫君,你不覺得今天晚上這裡的布置很特殊嗎?」井中月溫柔道。
靠,她從來都不會這麼溫柔說話的,更怪異了。
看出來了,非常特殊,血紅色的被子,血紅色的床單,血紅色的蠟燭,血紅色的花瓣,血紅色的嘴唇,再加上你一身雪白裙子。看上去,確實好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