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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歷史上發生過的事情可以看的出來,薛延陀其實和突厥一樣,表面上哄著大唐,稱臣納貢,實際上是狼子野心,時刻不忘反攻大唐之心。
“所以要問如何對待薛延陀,且先問問看,薛延陀到底是大唐的朋友,還是大唐的敵人。”夏鴻升說道:“正如在下方才所言,大唐同突厥的戰事一觸即發,而今我大唐完全有能力盪滅突厥。一旦突厥滅亡,薛延陀勢必一家獨大,屆時,又是儼然一個‘突厥’矣!其必同今之頡利一般勾當。所以,從長遠來說,薛延陀是咱們大唐的敵人,而非是友人。”
“那夏侯的意思是,不該同薛延陀交好了?”鴻臚寺中有人反問,顯然是不同意。
“哪裡,在下尚未說完呢。”夏鴻升笑了笑,又說道:“有句話送給諸位,諸位都是代表陛下,代表大唐處理大唐同其他國家之間的關係的,這句話或可為諸位有所感——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諸位處理其他國家的關係,當以此為準,那就是如何對大唐有利,如何使得大唐的利益最大化。諸位還要看清哪些是眼前的小利,哪些是長遠的大利。切不可重眼前而棄長遠,逐小利而毀大利。”
眾人聽夏鴻升這麼說,於是相視看看,又問道:“那請問,夏侯是何看法?”
“方才我已經說了,長遠來看,薛延陀是我大唐的敵人。可從眼下看,倘若能與薛延陀聯合一起攻打突厥,可以達到裡應外合,兩面夾擊的效果,於薛延陀卻是朋友了。薛延陀歸附大唐的目的,方才這位大人已經說了,就是為了拿大唐做擋箭牌,避免為突厥兵滅。他需要大唐的承認和保護,大唐需要他在突厥的背後捅刀子,所以兩國應當合作,各得其利,薛延陀得到了大唐的承認,突厥不敢隨便對他動手,而大唐得到了薛延陀的助力,讓薛延陀咬住了突厥的尾巴。可從長遠來看,薛延陀是大唐的敵人,所以咱們也就沒有必要用什麼聖人恩德去對待他。這就定下了處置薛延陀的基調,就是聯合,承認,但不用在他身上過多的浪費精力。而且,在下請問諸位,如今是薛延陀需要大唐的多,還是大唐需要薛延陀的多?”
沒等鴻臚寺的幾人開口,就聽李世民說道:“自然是薛延陀需要我大唐的多。如今我大唐兵強馬壯,良將如雲,就算是沒有薛延陀制擎,也能盪滅突厥。可薛延陀不行,一旦得不到大唐的承認,頡利就隨時可以五後顧之憂的發兵平滅。夷男雖然打敗了頡利一次,可終究不是突厥的對手。”
“是了,陛下。那如此看來,還是咱們幫薛延陀的多。”夏鴻升點了點頭,說道:“既如此,那咱們大唐多吃虧啊!就好比是兩家人做生意,一個人抱著一隻雞,一個人抱著兩隻鴨。抱著一隻雞的人不需要鴨,可抱著鴨的人卻必須要買來一隻雞。那他想用一隻鴨來換,可抱著雞的人並不需要鴨,憑什麼要換呢?不是你想要我就得給你的啊!不論是哪個國家哪種法度,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的吧?事情不是這麼辦的,不能是你想要我的雞,就可以隨便拿一隻我不需要的鴨換走我手裡的雞的。除非,把兩隻鴨子都給我。這樣我有利可圖了,我就願意把雞換給你了。”
李世民皺了皺眉頭:“什麼雞鴨魚肉的,看你那些個比喻,成何體統!”
“呃,微臣就是這麼個意思……”夏鴻升訕訕笑笑:“如今大唐不需要薛延陀的幫忙,可薛延陀卻需要大唐的保護。那他總不能白讓咱們保護啊!他憑什麼啊?咱們大唐又不欠他的!他薛延陀連一個等價交換都做不到,還想讓人幫他,有天理沒有了?空手套白狼,哪裡有這麼好做的生意?價值一貫錢的東西,你只付給一文錢,能買的動麼?大唐的承認和保護,就好比這一貫錢,他薛延陀稱臣歸附,就只是那一文錢,不夠啊!所以微臣以為,應當同薛延陀談判。攤開了說,我大唐並不需要你薛延陀的幫忙,就算是你重跟突厥一起了,咱大唐也不在乎。那現在我大唐和突厥還沒有撕破臉皮呢,我跟突厥是盟友啊!可大唐這一承認薛延陀,就是同突厥決裂了,是我大唐先背叛了盟友了,我得罪了突厥,落下了個壞名聲,你拿什麼來補償?突厥一怒之下發兵進犯大唐的話,我就要打仗了,打仗要花錢要吃糧食要死人的,這都是因為承認了你薛延陀,那你又拿什麼來補償?這些個事情樁樁件件的給薛延陀的使者列明白了,讓他們拿出誠意來,給咱們大唐來個十萬頭牛十萬頭羊,黃金萬兩駿馬千匹的。我得了你的好處,自然要盡力保護你了。這百姓之間,請人幫忙還得給個工錢呢,我大唐不能白保護你啊!你一個國家,連自己都保護不了自己,還想讓別人免費的保護你,天下哪裡有那麼大的便宜讓你占?!”
“這……這個十萬頭牛十萬頭羊,黃金萬兩駿馬千匹……薛延陀有這麼些東西麼?!”其中一個鴻臚寺的人有些愣愣的看著夏鴻升。、
“我就是這麼一說,具體的數字還是得陛下和諸位大人一起合計。”夏鴻升擺了擺手,說道:“陛下,總之微臣的意思就是,大唐可以幫薛延陀做擋箭牌,擋住突厥。但是絕不能白幫,要他薛延陀給大唐拿出來看得見摸得著的報酬來!而不是一句松松垮垮不知真假不知未來如何的稱臣,就讓咱們大唐去替他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