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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曾想他今日竟然找來了!
定然是去洛陽的茗香居裡面打聽了,那裡的人於是告訴他自己如今在長安,這就又尋到長安來了。方才聽他所言,儼然是來履行當時在陸渾客棧裡面的話來了。這不禁讓夏鴻升對他肅然起敬。
不過看他這幅落魄的樣子,卻又是不知道為何。總不至於是過不下去了,聽說夏鴻升現在成了侯爺,而特意來投靠的。夏鴻升本能的覺得,眼前這位不會是那種人。
這可是夏鴻升穿越到了大唐之後遇見的頭一個遊俠兒,夏鴻升不願意用那種陰暗的心思去揣測他,畢竟從小是看武俠長大的,對所謂俠者都有一種盲目的憧憬。
夏鴻升回頭向金吾衛的人說了幾句話客氣話,講明了這是一場誤會,下人沒有認出來這位是他的救命恩人。金吾衛的人撤走,夏鴻升將那個遊俠請入了府中,見他狼狽,自然是叫家中的下人立刻伺候著好生打理。
“夏兄不必如此,既非是夏兄故作不認,那便是某無禮在先了。只需燒熱水使我沐浴便可,無需旁人伺候。”那遊俠拒絕了夏鴻升的安排,對夏鴻升說道。
夏鴻升自然照辦,由家裡的下人領著他去沐浴去了。
一直沒走的李承乾幾人這才有了時機過來追問,夏鴻升便將此前在陸渾發生過的事情給三人詳細講了一遍。
“只因那隨口一句話,那人就一直找到了這裡來見你?”李承乾和李恪二人都很是懷疑,李恪說道:“怕不是惹了甚子事情,又或是活不下去了,得知你如今貴為侯爺,所以前來討便宜來了吧?”
“不知道。且等他沐浴了之後,出來聽他如何說了。”夏鴻升搖了搖頭:“當時在陸渾,他卻遠沒有今日之狼狽,也是一勇武少年,翩翩郎君,而且武功極高,想來不應該是此等投機之輩。不過,他到底救我一命,我也理當有所回報才是。”
“俠以武犯禁,升哥兒還是得有所戒備才是。”李承乾也不太相信這個人,是以對夏鴻升說道:“這些遊俠兒都是些綠林莽撞之輩,難以相與。”
夏鴻升搖了搖頭頭:“那儒還以文亂法呢,不也是有好有壞?也不能以偏概全。不過你們放心,我還能叫誆騙了不成?”
“那是,從來都是咱們侯爺誆騙旁人的份兒。”李恪笑嘻嘻的打趣玩笑道。
天色還早,李承乾幾人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遊俠很是感興趣,他們也是從來只聽說過,卻從未曾見過真的遊俠兒的。所以都留了下來也不走。
那個遊俠兒沐浴了之後,夏鴻升又叫丫鬟給他束了發,剪了須(古時雖不能剃鬚,但卻可以修剪),尋了家中一個體型與他相似的家丁找了乾淨衣服來換上,等再出現在夏鴻升面前的時候,就又是那個瀟灑的俠客了。
而夏鴻升也早已備好了酒水小菜來,擺上了涼亭,請他到了裡面坐了下來。
“自從當日陸渾一別,閣下就不知去向,在下在洛陽苦等數日,因礙於行程,只得先行到了長安。說來,當日在陸渾閣下來去如風,卻還未曾留下稱號。”夏鴻升往他面前的酒樽中倒入了白酒,然後問道。
“恩?此酒香很!前所未聞吶!”那遊俠兒問道了酒香登時大吃一驚,連忙端起了酒杯來一口飲盡,頓時一下子憋的臉色通紅,伸出了舌頭次哈的砸了砸嘴:“好烈的酒!好酒啊!”
放下了酒樽,夏鴻升又往裡面填滿了一杯,那人又是一口飲盡,然後才說道:“卻是某疏忽了,那日裡只問了夏兄的名號,忘記了報上自家的。某家姓易,名秋樓。當日在那陸渾,客棧裡面聽了夏兄高論,甚為心動,故而匆匆結交。只因當時某正追蹤著人,所以不能就留,怕失去了那人蹤影,是以才匆匆離去。如今某遠追千里,總算是將那人斬下了首級,這才來依照當日陸渾之約,前去洛陽茗香居尋找夏兄,方才得知夏兄已然到了長安了。”
“什麼?!”李承乾幾人頓時大吃一驚,這……這追了千里地,砍下了人家的腦袋,這事兒竟然還能說的這麼坦然?!
“卻不知為何?”夏鴻升也是有些吃驚,連忙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端起了酒樽喝下一口,說道:“這話還得從某經過尹闋時說起。當日裡某家從尹闋縣下野狐嶺經過時,那野狐嶺上有一村落,遭了採花賊,三日之間倆女子被污了身子,某家經過的時候聽說了,其中一女子投了河,另外一個則瘋癲了。某家氣不過,答應了那村人定要殺了那採花賊替村人報仇。是以某多方查探,趁著那採花賊又一次企圖下手的時候抓了個現行,熟料那採花賊卻是二人,那夜裡某家當場砍死了一個,另外一個腳力好,趁機逃了。某家答應過替村人報仇,豈能讓他跑掉?是以一路追蹤。那賊人也忒是狡猾,知道某家追他不放,竟然一路南行,妄圖讓某家不再追他。某家哪裡肯放過他,仨月前總算是讓某家在韶州攆上了他,砍下了他的首級來,回來交還給了那野狐嶺上的村人!”
夏鴻升和李承乾幾人瞪大了眼睛,相視看看,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訝然來。
韶州,那都已經到了嶺南道轄內了啊!
第288章 俠士者說
夏鴻升同李承乾還有李恪都十分驚訝,相視看了一眼,然後就聽李承乾問道:“這……這位壯士,敢問這位壯士同那尹闋野狐嶺村,可有甚子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