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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也不是什麼會說話的人,也就沒有說幾句開場的話,而且下面的人也不需要。**下去之後,這就又多了一個插曲,只聽見一聲看茶的高喊,一襲白衣的侍女從後面魚貫而出,走到了前面的案几旁邊,沖泡了起來。
這已經不是這些白衣侍女第一次出現在這些人眼前了,起碼對於有些人來說不是第一次,夏鴻升還能夠聽見有人在哪裡討論。
“咦?這倒個茶水怎麼忽上忽下的……”
“哈哈,這位兄台有所不知,那是茗香居出的新式茶葉的沖泡手段,名曰鳳凰三點頭……”
夏鴻升微微頷首,這茗香居的名號算是徹底打出去了。
前面的那些各地花魁表演的都不錯,無論是外在的姿容,還是展現的歌舞才藝,都十分令人賞心悅目,甚至還出現了一個反彈琵琶舞蹈的女子,引得下面一陣陣的歡呼。
各地花魁一個接一個的上去又下來,台下人的歡呼也是一波又一波,手中的錢財,也是出去的一貫又一貫,**站在台子下面樂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終於,突然聽得一聲蕭響,繼而一陣清幽平靜的簫聲便要幽然的蕩漾了開來,簫聲婉轉,間雜幾聲淡淡琴音,似有若無的聲音好似從深谷中傳來一般,漸漸的,隨著簫琴和鳴,下面躁動的人群開始慢慢平靜了下來,方才被那些各地花魁挑起的心也慢慢落回了原處。
待到全場終於都寂靜下來,才突然驀地見從旁邊上去了兩位持扇的書生來,卻聽其中一個書生說道:“這洛城繁華之地,果然春光無限!有道是: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柳兄,你我二人想聚於此,可不能辜負這大好時光啊!來,且坐下痛飲幾杯!對了,聽聞此間有一名姬曰杜十娘,生得:渾身雅艷,遍體嬌香,兩彎眉畫遠山青,一對眼明秋水潤。臉如蓮萼,分明卓氏文君;唇似櫻桃,何減白家樊素。”
又聽另一個書生笑道:“在下亦有所耳聞。李兄,來,坐!”
下面的眾人出乎意料,一時間不知道要做什麼,卻也因那李生的幾句形容的話來,對這個杜十娘格外好奇了起來。卻突然聽見簾幕後傳來一聲嘆息:“小女子姓杜名美,排行第十,人稱杜十娘。因模樣略有幾分俊俏,遠近還有些好名聲。只是這煙花柳巷,無非逢場作戲,苦多樂少,可憐一片無瑕玉,誤落風塵花柳中。心想早些從良,無奈遇不上個好人家,唉……”
說著,就見簾幕輕啟,一襲白衣的“杜十娘”便從後面慢慢走上了前來,手中一方白帕,靜靜的坐了下來,眉目幽鎖,似乎心事重重,卻果然是個美若天仙般的人物!
卻說先前那二人正要落座,便見那姓李的書生忽然見到了杜十娘來,便仿若雷劈一般的驀地一愣,渾身一震,十分驚艷,呆視起來,竟忘記落座……那位柳姓書生見此情景,暗暗笑笑,抬手扯了扯李甲的衣袖,李甲方才猛然回過神來,趕緊幾步上前,風度翩翩的作揖施禮,道:“姑娘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真乃天姿國色也!小生李甲,在此有禮了,敢問姑娘芳名?”
底下的眾人這才終於反應了過來,看出了些門道來,於是開始細緻觀看了起來,想要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些什麼。
……
“這個混帳李甲,也不知有些甚子本事,將我院的花魁杜十娘哄得魂不附體,一年多了,如今生意也不做了,只陪那窮酸戲耍。分明接了個鐘馗佬,連小鬼也沒得上門!害得老娘半兩銀子也掙不著,像什麼樣子!哼!”巧兒演的**惟妙惟肖,下面的看客們此時早已沉入了劇情之中,聽到**的話,頓時眉頭緊擰起來。
卻聽月仙扮演的杜十娘在那裡弱聲辯解著:“媽媽莫要惱怒,那李公子也給我們使過不少銀子的啊,只是現在手頭緊些……”
“吆!彼一時,此一時!現在他就是拿點柴米錢來給老娘也好啊!省得老娘白替你養他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根本不聽,打斷了杜十娘的話,又是一陣劈頭蓋臉。
正看著,就突然聽見下面一聲悶響,卻是有人拍了一下桌子:“哼!這個**著實可惱!如此無情無義之人……”
他這話說出來,不僅沒人怪他打擾,反而還有不少人隨聲附和了起來。
到了此時,看客們的情緒已經全然被帶入了故事裡面,他們還沒有看過向今回這樣將一個話本故事就這麼在台上扮演出來呢,待看到孫富說動李甲出賣杜十娘的時候,台下便響起了一片呼喊:“十娘!莫要上當!莫要上當啊!”
“怎可如此?!怎可如此!那李生信義何在!”還有人開始聲討那個李生了。
……
卻見那杜十娘推開了李甲在一邊,向孫富罵道:“我與李郎備嘗艱苦,不是容易到此。汝以**之意,巧為讒說,一旦破人姻緣,斷人恩愛,乃我之仇人。我死而有知,必當訴之神明,尚妄想枕席之歡乎!”復又對李甲斥道:“妾風塵數年,私有所積,本為終身之計。自遇郎君,山盟海誓,白首不渝。前出都之際,假託眾姊妹相贈,箱中韞藏百寶,不下萬金。將潤色郎君之裝,歸見父母,或憐妾有心,收佐中饋,得終委託,生死無憾。誰知郎君相信不深,惑於浮議,中道見棄,負妾一片真心。今日當眾目之前,開箱出視,使郎君知區區千金,未為難事。妾櫝中有玉,恨郎眼內無珠。命之不辰,風塵困瘁,甫得脫離,又遭棄捐。今眾人各有耳目,共作證明,妾不負郎君,郎君自負妾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