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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拱手回禮道:“這是下官分內之事,將軍放心出征便是,後方有軍議司的諸位同僚在,亂不了!”
鄧黑子與身後一眾留守正兵將官半跪在地,抱拳喊道:
“末將率登州營留守軍將,在蓬萊等候大軍的捷報!”
大軍緩緩開出校場,第一眼看見的卻是人潮人海,這天一大清早便是有送行將士家眷等候在校場外,加上其他前來圍觀的百姓,已經是將路擠的水泄不通。
“登州營出征,諸位將士隨本將力戰蠻夷,皆是世之忠勇英烈,每戰死一人,全家贈五畝良田,靈位入祠,配享萬眾香火。”
“不過此次出征險惡,定是一番惡戰、苦戰、鏖戰,本將若是不能率將士們歸鄉,這一拜,就算是提前向父老鄉親們賠罪了!”
這句話說完,王爭下馬後退一步,雙手抱拳,深深的揖首下去,校場前已是變得鴉雀無聲,只有不少婆娘孩童的哭啼之聲。
突然間,全體登州營將士與鹽丁們都是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吶喊。
“願為將軍效死!”
“願為將軍效死!!”
這喊聲沒有人提前組織,沒有人事先知會,完完全全是自發真心的行為,每個人都喊的聲嘶力竭,王爭只覺渾身上下的血液好想要沸騰一般。
登州營兵士士氣高漲,個個都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恨不能全員都到遼東殺韃子。
游擊將軍邵勇帶著正兵們清出道路,連忙上前道:“將軍此次定能旗開得勝,再獲捷報!”
王爭這個時候已經上馬,點點頭,朝他說道:
“邵勇,本將走後,蓬萊城內外城的防務就交給你了,要比本將在的時候更嚴,聽明白了嗎?”
邵勇連忙點頭,抱拳道:
“聽明白了,末將早已安排妥當,就算是一隻蒼蠅想要搗亂,士卒們也能將其抓住捻死。”
放下心來,王爭回頭朝城頭望雲閣上看了一眼,果然見到一道曼妙的倩影,朝那邊擺了擺手,下狠心不再回頭。
全軍出征,往水城而去
望雲閣外的身影自然就是王玉兒,雖然她雙眼已哭得紅腫,但見到王爭揮手,仍是強自露出微笑。
因為她不能讓王爭擔心,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安心殺韃子,不被兒女私情束縛住手腳。
為了將這五千的戰兵周全運送出海,軍議司提前幾個月就是行文各處,這才湊齊了這次所需的大小船隻,不過這樣一來,花費的銀兩自然不少。
僅僅是大型的福船,登州水師便採買維修了五艘,中小型的沙船、海滄船也都是向各處船行高價採買,總計要有近百艘。
除此之外,用來偵查的鷹船、沖入敵軍船陣的子母舟等小型舟船更多,起碼要有兩百餘條。
這些船隻少數先行數里偵查,其餘大多數如同眾星拱月一般護衛在運兵戰船周圍巡航。
出征在外,除了周全的進退計劃外,最重要的就是糧食補給問題。
遼東現在處於清軍控制之下,原來大明的屬國朝鮮如今也和韃子穿上了一條褲子。
從海上運送固然可以,但卻不可能輕易交到深入敵後的登州營戰兵手中,這次出來王爭已經事先和軍議司商量過。
登州營設有專門的輜重隊,出征在外各種人員的配備十分全面。
誠然如此,大軍在外,每一日的用度開銷都是筆巨款,除了糧餉以外,稍重些的兵械輜重也都由輜重隊統一攜帶,輔兵與戰兵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肩上的擔子也不能說是輕鬆。
除了讓每名戰兵自己攜帶三日的應急口糧以外,輜重隊最多只能帶三十日的糧食補給,因為再多帶的話,算上軍械輜重會嚴重拖累行軍速度。
若是那樣,在海上還看不出些什麼,東西都裝在船上,到了陸地上可就是韃子的地盤,行軍慢了貽誤戰機不說,更可能造成滅頂之災。
登州營可以在韃子後方活動的時間,只有三十天。
第二百一十章:登陸旅順口
深秋里的渤海灣,由於小冰河氣候的影響,越往東航行氣溫則是越低,鐵甲可以有效防護刀尖槍傷,但卻不能阻止寒流。
所以在出征前,輜重營都帶了足量的棉衣在穿上,剛進入渤海灣沒幾天,登州營的兵士們便是感覺愈發的冷起來,說話的哈氣也是越來越明顯,慢慢都在盔甲外套上保暖用的棉衣。
這些棉衣都是嶄新的鴛鴦襖,厚實不說,穿著也不會影響到動作。
一支船隊正緩緩前行,這支船隊不是渤海灣上常見的海盜與走私商船,卻掛著“王”字大旗,一眼望過去,大大小小的船隻起碼要有三百多。
“這是到哪了?”
海上一望無際,這一片王爭幾個人都沒來過,幸好軍中不少軍士都曾是遼東人氏,馬隊的把總全卓索性當起了嚮導。
這些日子可苦了董有銀,這小子身為一個膠東人居然暈船,出發之後整天吐個不停,都快把隔夜的吃食吐出來了。
他現在臉色煞白的站在一旁,神色忽然一變,捂著嘴馬不停蹄的往後跑,吐過後罵罵咧咧的道:
“娘的,可難受死老子了,下次出海千萬別叫上俺,打死也不來了。”
全卓看了一眼不遠處露出一個小邊的島嶼,說道:“回將軍的話,眼下這是到了竹子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