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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軍正藍旗的兩名台吉,其中一名在剛剛與齊軍陣型接觸的時候就被長槍貫穿,摔下馬來,此時就連屍體都已經涼了。
剩下的那名台吉奉阿巴泰之命,率領親兵去抵擋李自成的千餘精騎,但卻被齊軍和大順兵合力擊潰,眼下正拼命的向後鑽,根本不敢回頭。
後方馬步大軍雖然屬於三個派系,但卻不約而同的全部朝滿清騎兵包圍而來,再加上海上時不時響起的炮聲,滿洲騎兵的坐騎完全被嚇破了膽子,根本約束不住。
單純論馬術和戰鬥力,這些生長在白山黑水的滿洲人比漢人強了太多,但論建制的整齊,各兵種的協同作戰,還有火器、水陸大軍的完整,他們卻差了太多。
其實早在明初,永樂帝便針對蠻族騎兵野戰的優勢,制定了一系列的針對方案,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多兵種和兵械的協同作戰。
王爭正是利用這個現有觀點,將麾下的齊軍打造成一支徹徹底底的軍團。
就算是祁耀武這支孤軍,內部就配有火器營和輜重營等後勤兵馬,作戰起來,一些特殊的時候甚至還有海軍配合。
齊軍的軍陣既像一隻到處長著血刺的刺蝟,又黏黏的將你粘在一起,滿洲的騎兵一旦接觸上去,就很難再脫身出來。
“饒余貝勒,多羅貝勒已經帶人撤往北京,您還是快撤吧!”
阿巴泰作戰勇猛是出了名的,一向都是無往不利,明軍都是見面即潰,所以長此以往,也就養成了這麼一個無所畏懼的習慣。
現在這習慣的弊端顯現出來,後面的正藍旗騎兵擠在一起,阿巴泰想走一時間倒還走不成,聽到正紅旗騎兵的報告後,心中憤怒累積到了極點,怒罵道:
“你說什麼,圖爾格怎麼能就直接跑了!?”
那正紅旗前來傳令的章京顯然也不想多廢話,直接喊道:
“饒余貝勒,我們正紅旗這次出動了一半的人數前來接應,不是為了追擊!多羅貝勒也傳達了攝政王的意思,不能戀戰!”
言下之意,這正紅旗章京竟然是在怪阿巴泰不懂事,對多爾袞的命令不管不顧,一味的窮追猛打,所以才到了如今這種被四面合圍的局面。
“就憑你,還沒有資格說本貝勒!”阿巴泰怒不可泄,二話不說直接揮刀將這正紅旗的章京斬於馬下,看得周圍正藍旗幾名章京都是脖子一涼。
“給我殺,殺光明狗,後退者死!”
本來後方定海軍的水兵登陸後衝過來組成合圍還需要一些時間,以騎兵的機動能力,撤退至少還能保存現有的一半丁口。
但阿巴泰有勇無謀,且固執己見,揮刀斬殺前來傳令的正紅旗章京,帶著親兵繼續向祁耀武的軍陣發起衝鋒。
這就打亂了多爾袞的全盤部署,使得滿清遭遇本不該有的重大傷亡。
第五百七十一章:三個男人一台戲
其實這些齊軍兵士論起單兵戰鬥力,並不比大順兵強多少,不可能是滿清騎兵的對手,平常無非是按部就班的訓練,而且也沒有滿清幾十年的作戰經驗。
槍法和刀法也就是一般般,無論從哪一個方面看去,都無法與從牙牙學語就在進行殘酷淘汰的女真蠻夷比。
換句話說,大部分人在面對面的戰鬥中,都無法戰勝面前的滿洲旗兵,兩個三個一擁而上倒還可能獲勝。
王爭看見這個弊端,貧弱的兵士們雖然近期有所改善,但強軍不是一天就能練成,要想在與滿清野戰中取得勝利,就只能攥成一個拳頭,狠狠揮去,才會有一絲希望。
一旦要是在大型的野戰中結成嚴密陣型,憑藉彼此間無縫隙的配合,齊軍整體戰鬥力足足是尋常的三五倍,就算滿洲騎兵來了,一樣不會討到任何便宜。
隨著包圍人數的增加,齊軍、大順軍、關寧軍的優勢越來越大,戰場上到處都是各色旗幟在不斷跑動,但這次他們卻只奔著一個敵人而去。
眼前是齊軍的槍林盾牆,後面是吳三桂的關寧騎兵,兩側則分別是聚攏過來的大順馬步軍,還有登岸作戰的定海軍水兵。
阿巴泰這個時候已經從最前陣撤了回來,讓一個甲喇額真帶人頂上去,其實他也明白,這場戰鬥失敗已經是必然的結局,不過就是不甘心。
一名滿洲牛錄扛著藍色的滿清大旗,這是阿巴泰這支正藍旗騎兵的帥旗,不可輕動,要是帥旗後移,那就相當於主將潰逃,定然會造成更大的潰敗。
“田見秀,還我爹命來!”
吳三桂正在奮力砍殺一名韃子,忽然見到帶著老營精騎的田見秀。
這熟悉的身影吳三桂一輩子都忘不了,想起自己爹被掛起來的那一幕,他頓時變得不管不顧起來,放下眼前的韃子,轉頭奔田見秀殺過來。
雖然他不能殺李自成,但弄死田見秀這個劊子手還是綽綽有餘。
聽到這個憤怒的聲音,田見秀嚇得渾身一顫,知道吳三桂勇悍,根本沒有頑抗的心思,帶著十幾騎狼狽不堪的再次落荒而逃。
吳三桂這次似乎也是下定決心要報仇,就連廝殺正酣的戰場都不去管,死死咬住田見秀不放,可他這麼一走,處在絕望中的阿巴泰卻發現一絲生機。
“饒余貝勒,那是吳三桂和田見秀,田見秀在昨日大戰中射死了吳襄,咱們要是能提著他二人的頭去見攝政王,也許能將功抵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