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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孔巒站起身說道:
“這樣!我立刻帶著一萬人趕去上蔡,穩定局勢,將那些蠱惑人心的砸碎都揪出來剁碎了餵狗,但是汝寧府城,還要靠刑主將來坐鎮!”
刑一刀有些迷茫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並沒有多說。
看見他這個樣子,孔巒也知道自己再勸不會有什麼用,只能是用眼神提醒參謀,示意借一步說話。
兩個人來到門外,孔巒用急切的語氣和他說道:
“李參謀,這種時候,刑主將千萬不能倒了,不然可就被順賊鑽了個大空子,一旦咱們這邊撐不住,莫說侯爺的南下大計毀於一旦,就連歸德和山東六府同樣有危險!”
這李參謀能被李岩等人選派出來,自然是對王爭忠心耿耿,並且有些真才實學,聽見這話後就知道孔巒有私心。
但孔巒這話說的明白,並沒有遮遮掩掩,看來的的確確是到了萬分火急的時候。
李參謀知道孔巒的立場,他在歸德和順軍勢不兩立,投降那是不可能的,因為李自成絕對會一刀砍了他。
所以對他來說,能保住身家的唯一靠山就是王爭,能讓自己前程有變化的地方,就只有山東軍,這顆大樹絕對不能倒了。
李參謀心裡全都明白,當下回頭看一眼蹲在那抱著頭的刑一刀,靜靜點了點頭。
孔巒右手握拳擊在左胸,板正的行了個軍禮,沉聲說道:
“上蔡穩定後,末將立刻就會趕回來,李參謀,一定要好生勸勸主將,拜託了!”
說完,孔巒翻身上馬,直奔軍營而去。
後來李參謀和刑一刀說了不少,但刑一刀總歸是聽不進去,整天木訥的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直到六月份的中旬,袁宗第大軍來到汝寧府城下。
開戰前,流賊拿著被殺的山東軍兵士頭盔挑在槍上來回炫耀,什麼難聽的都罵了出來,目的就是要瓦解山東軍的士氣。
山東軍的兵士們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都是一片的唉聲嘆氣,主將已經幾天都沒有任何軍令下來了,他們都有些迷茫起來。
城下的流賊頭領好像看出些什麼,大笑幾聲跑回去。
袁宗第立刻下令攻城,山東軍三萬餘人和號稱十萬的順兵再次展開激戰,刑一刀握著鋼刀站在城牆上,看向那些奮力守城的正兵將士,再一次動容了。
忽然間,他握緊刀柄。
“李參謀說的不錯,孔巒說的不錯,這些流賊,還沒那個資格讓我刑一刀就這麼沉淪下去。”
自語到這裡,刑一刀猛的看向身後一名軍將,大聲喝道:
“傳本將軍令,調火器營上城,輕炮重炮,還有鳥銃隊,對準了再打,狠狠的打!”
那軍將一時間驚愕的看著刑一刀,等他再提醒一聲這才反應過來,渾身一個激靈,用力行了次軍禮,大聲朝身後一樣有些驚訝的標兵扯脖子吼過去:
“還愣著幹什麼,主將有令,火器營登城!”
“火器營登城!”
沒多久,城牆上滿是這種充滿亢奮的從傳令聲,標兵們將這道軍令傳到每一個兵士耳中。
早已準備齊全的火器營,推著炮車,拿上鳥銃登上城牆,站成一排,面對城下黑壓壓一片的流賊,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怒吼。
轉瞬間,汝寧府城頭炮銃齊鳴。
儘管這些年以來順兵的盔甲有所變動,但是流民和普通步卒僅僅裝備著皮甲和腰刀,依舊難以抵抗山東軍的鳥銃和火炮。
將軍炮威力巨大,炮手將實心鉛彈換下來裝上散彈,一顆炮彈發射到天空中,往往就會變成數顆鉛彈砸血坑。
傑姆等人協助改造的西洋佛朗機炮,雖然射程不遠,但是射速很快,並且運送方便,在近距離的守城戰中可以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沒有多久,順兵那攻城的吼叫聲就變成慘嚎聲,就在他們心驚膽顫的時候,卻聽到城門“吱呀”打開的聲音。
抬頭一看,排成整齊陣列的山東軍嫡系兵馬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走出城,鋼槍如林,亮閃閃的盔甲連成一片。
刑一刀騎在馬上走在最前面,他忽然一招手,靜靜說道:
“之所以有今日的局面,全是本將一人之過,但我山東軍不能讓這些宵小之輩看扁了,此戰之後,本將自會向侯爺請罪!”
說到這裡,刑一刀猛的將手中刀向前一指,眼神如同雄鷹發現了獵物一般,冷聲道:
“山東軍,列陣!”
緊跟著,山東軍的兵士們經過一陣簡單的變換,迅速結成錐形陣,將手中虎槍背在身後,拿出亦斧亦茅的斧槍,邁開步子沖了上去。
兩方短兵相接,就連城內的輔兵都被這種戰況所動容,拾起地上的刀槍衝出來助戰。
幾日後,還在上蔡整頓的孔巒接到的標兵奏報,這標兵雖然累的氣喘吁吁,但卻是一臉狂喜。
山東軍翁州府主將刑一刀率嫡系正兵三萬,大破袁宗第所領順兵六萬餘,斬首一萬兩千。
據說這場戰鬥山東軍所有將士士氣如虹,在刑一刀的率領下正面和順軍交鋒,流賊對於斧槍陣一無所知,當即一觸即潰。
山東軍窮追不捨,順兵屍橫遍野,四散潰敗,制將軍牛萬財死在刑一刀手上,主帥袁宗第被他砍成重傷,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