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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賊從前是登萊一霸,地方官府剿之無力,但是王爭橫空出世,幾場大戰下來,那些敢於叫囂的頭領全都被剿滅,只剩下一個號稱黑魚的江大。
江大在王爭的支持下,很快統一了登萊一帶的各地水賊,緊跟著他帶領水賊們進入山東軍,這就是山東軍水師第一批水兵的由來。
即使到了現在都沒有其他人知道,在水路上威名赫赫的黑魚,竟然是早先王爭安排在五文河的山東軍臥底。
這些水賊在某種意義上來講,甚至比巡檢司鹽丁更狠。
他們幹的原本就是掉腦袋和朝廷作對的事情,整天過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對水上作戰也是爛熟於心,經過多年的征戰和操練,早已成為山東水師在水上的主力。
換句話說,他們就是水上的“戰兵”。
即便舟艇被偶然擊沉,絕大部分水兵都能憑藉過硬的水上本領跳到水中,找尋機會接近那些擠在一起的商船和鄭家船隻,並且忽然冒頭,給予他們狠狠一擊。
鄭家水師擅長大規模的海戰,他們的水兵在海上都是硬茬子,越大的陣仗戰鬥力越強,而山東水師論海上炮戰根本打不贏鄭家水師,所以就要在其它方面下下功夫。
成王敗寇,世道如此。
王爭不管用什麼手段打贏,卑鄙的法子也行,用後世毛爺爺的話說,就算沒有任何打贏的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打贏。
山東水師成立不久,而且多年以來擔任的只是運送兵馬器械和護衛沿海的任務,並沒有經歷鄭家那種大規模的海戰,只擅長小規模和較為擁擠的碼頭戰,胡泊戰。
如此這般四面八方的圍上去,真實目的其實只有一個,就是爬上對方戰船,衝進去殺掉他們的水兵,把戰船奪到自己手裡。
鄭家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山東水師竟然是這般無賴的打法,根本不管什麼道義和規矩,你越是疲軟,他就越發狠,想要將你一舉擊垮。
這也是無奈的辦法,王爭何曾不想建立自己的艦隊,堂堂正正與鄭氏來一場世紀海戰,決定海上霸主的地位。
但現在山東方面製造大型戰艦一是沒有技術人才,二是根本找不到什麼門路,屬於最開始的階段,往往是事倍功半。
說起來還是後世抗日神劇帶給王爭的啟發,自己雖然沒有槍沒有炮,鄭氏可早就替我造好了,如同大明立國的鄱陽湖水戰一樣,朱元璋以中小型戰船為主,以弱勝強,戰勝了陳友諒的大型艦隊。
鄭家戰船和碼頭上來來往往的商船擠在一起,根本發揮不出應有戰鬥力的一半,只能眼睜睜看著己方被山東水師的小型舟艇一點點的蠶食。
奪船,勢在必得。
水門已經不要想再能打開,戰船要出,但是商船要進,擁堵在一起根本一步都挪不動。
外圍巡哨的幾艘鄭家戰船上響起短促而激烈的喊殺聲,原來是山東軍的水兵螞蟻一般的爬上外圍戰船和商船。
鄭家水兵死一個就少一個,但發狂一般的山東水兵卻仿佛無窮無盡,商船他們也不放過,反正現在停在碼頭上的任何船隻,都要掛著山東軍的大旗。
稍有抵擋,就是一陣疾風暴雨般的襲擊。
船上的人一大部分都被直接砍死扔下海,剩下那一少部分聽著四處不斷的喊殺聲,早已失去了任何鬥志,抱頭蹲在地上投降。
第五百三十六章:望披靡,強軍到
鄭奇也是多年生死中摸爬滾打出來的,自然明白水門不關,水城形同虛設的道理,當務之急就是趕緊在水城下布置防禦。
沒多久,鄭奇帶著三千餘名鄭家的丁口來到距離碼頭岸邊幾百米的地方整隊列陣,鄭家在這裡,除了些許丁口和水師,其他只有百多人的騎隊。
但山東軍僅僅用船運過來的騎兵就至少要上千,這也是江南和江北的差異,在江南,馬匹掉膘嚴重,鄭家多是用馬運送拖拽貨物,步卒基本還是以僱傭軍和各地丁口為主。
山東軍則不同,騎兵、步兵還有火器都十分完善,甚至還建立了兩支水師。
作戰馬匹都是從九邊、北直隸一帶的馬市派專人採購,輕騎、標兵,還有平時用的換乘馬與作戰的騎兵營還不一樣。
輕騎以蒙古馬為主,重騎因為要摧堅破陣,甚至可能同韃子正面血戰,所以衣甲和兵士都十分完備,蒙古馬支撐不住,只能用壯碩些的女真馬。
不過無論蒙古馬還是女真馬,都比鄭家這些騾不騾馬不馬的貨色要強上許多,所以鄭奇看見對方船上的馬匹就十分眼饞,知道就算鄭家組建了騎兵,在這種時候也不會有什麼作為。
江南一帶的民風和江北又要有所不同,鄭家已經是海上霸主,在江南行事頗為蠻橫,但這點狠色同四處征戰的山東軍上下兵將一比,卻又顯得十分疲軟,根本不夠看。
鄭家丁口畢竟不如正規軍,作為私軍,衣甲裝備雖然比較齊全,但是鄭芝龍顯然更加在意水師的發展,這三千多人里除了一部分弓手、火銃手,其他的則大部分都是刀盾手和長槍手。
鄭家步卒丁口的裝備著皮甲和鐵片布面甲,比起那些送死一般的僱傭軍還算比較不錯的。
其實在大多數局外人的眼中,為了這麼一座宅子,根本沒必要做這種頑抗,但鄭奇和他手下的鄭家丁口卻知道,鄭芝龍給自己吃飽穿暖,並且擁有就連地方官兵都比不上的裝備,這已經十分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