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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一刀,是刑一刀”看見這個穩穩立在馬上的身影,還要他背後那杆黃龍大旗,順軍的精騎紛紛瞪大了眼睛。
這還不是全部,這些騎兵只是前奏,他們沖的時候,眾人明顯能聽見後面更多的腳步聲。
隨著地上砂礫不安的跳動,排列整齊的一個步卒方陣逐漸出現,陣內旌旗飄揚,“王”字大旗當仁不讓的立在山頂。
李過看著這一切,瞳孔驟縮,心都在顫抖,這是山東軍的正兵,從前他以為山東軍只有戰兵能作戰,後來發現自己錯了。
從肉眼上去看,山東軍正兵和戰兵的區別,無非是盔甲方面差了一些,但是論起戰意和軍容,區別不算很大。
歸德府會戰,刑一刀和邵勇徹徹底底的打出了正兵的威風。
刑一刀帶著正兵血戰拓城,硬是在王爭的戰兵到來之前擋住了闖軍的數十萬大軍,還有邵勇,帶著正兵駐守在睢州、歸德府城一線,不論明里暗裡有多少賊人,總是能穩定局勢。
袁時中身後倖存的小袁營馬隊看著這一切,差點沒跟著順軍精騎掉頭就跑,但是後來那些山東騎兵從自己身邊飛馳而過,根本沒有理會。
他們這才明白,這些山東軍並不是自己的敵人。
袁時中看著這一切,在馬上痛快的大吼,像是把連日以來的悲憤全部發泄出去。
“這才是真正的軍隊,這才是真正的戰鬥!”
昨天推錯了,是重生南明當皇帝,不是回到南明當皇帝,抱歉抱歉,一不小心打錯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既入山東軍,至死方休
順軍精騎不敢停留,一路跑過了渾河,這才開始在對岸慢慢的收攏在一起,這時候,從西面傳來一陣馬蹄聲。
西面怎麼會有聲音,李過立刻警惕的看過去,卻發現是自己在草木皆兵,原來順王李自成派來接應的精騎到了,可是眼下到的只有兩千多人。
李過皺了皺眉頭,問道:“其他人呢,順王呢?”
聞言,領頭那名親兵抱了抱拳。
“虎爺,順王讓俺們來接應你,說是遇見山東的兵馬,一定要回撤,小袁營的大部分兵馬都已經被咱們打散聚攏起來,區區一個袁時中,不要也罷。”
聽到這話,再看一看山東軍陣列那邊,素來勇悍的李過手心也是微微見汗,握著挑刀,仍然有些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李過麾下那些順軍精騎也是一樣,不少人都在那嘀嘀咕咕,說咱們順軍縱橫南北,到了哪,官軍不是望風披靡,怎麼遇見山東軍就要掉頭跑呢。
“虎爺,你看看這些山東地兵馬,除了最開始沖了一波,朝陽不敢過河追擊,在那邊慢慢壓上來,不知道嚇唬誰。”
對岸的山東兵馬和袁時中殘部會和,已經在那頭森嚴的列陣,刑一刀領著騎兵從山上衝下來,見到李過帶人轉頭就跑,並沒有追擊,反倒是停下來收攏小袁營潰散馬隊,等待後續步卒跟進。
到了現在,袁時中手底下的馬隊已經恢復到六百多騎,正和刑一刀有說有笑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身在對岸的李過,看見這些就是氣不打一處來,似乎覺察到李過的心思,那名親兵不得已又提醒了一句,說道:
“虎爺,山東軍不是好招惹的,咱們大可以轉向湖廣,沒必要留在這死磕,順王的意思——”
這話沒說完,就被李過不耐煩的揮揮手打斷,只聽他叫道:
“你不要再說了,山東軍騎兵並不算多,算上你帶來這兩千騎,咱們的精騎足有五千,來都來了,總要試探一下他們到底有多少斤兩。”說到這裡,李過舉起挑刀,回身吼道:
“兒郎們,沖他一衝!”
說來也是奇怪,河對岸的山東軍陣列聽到李過這邊狂呼酣戰,立時便停下了前進的腳步,步卒依著河岸做出了守御陣型。
刑一刀策馬上前,手中鋼刀指向李過,笑著道:
“對岸可是那一隻虎李過?”
“正是你李過爺爺!”李過不甘示弱,冷笑著反問道:
“你可是山東軍下轄的那無名後輩?”
袁時中正要替他喊回去,卻被刑一刀拉住,只聽他笑著說道:
“被瘋狗咬了一口,難道你還要咬回去不成。”說到這裡,刑一刀看向一名披甲哨官,沖他點點頭。
那名哨官見狀,立刻舉起藍色小旗搖了搖,下一刻,整個山東軍的前陣長槍手半蹲下身,露出後面幾排鳥銃手,黑洞洞的銃口對準了河對岸的順軍騎兵。
順軍這邊還習慣性的等著對方放狠話,但誰成想,他們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忽然就用上千杆鳥銃對向自己。
李過心裡明白,對方這是有恃無恐,根本不怕自己去沖。
只是這一道令旗的動作下來,全軍上下有如一人,甚至不需要身為主將的刑一刀去喊,這還是正兵,據說身經百戰的戰兵,難道個個都是神仙不成。
這樣一來,李過反倒不敢貿然去沖。
隨著時間流逝,夜色降臨,雖說渾河不算寬長,但李過能見到對方整個陣列黑壓壓的一片,一直都是一動沒動,周圍環境壓抑的讓馬匹躁動不安。
後續的三千順軍騎兵總算趕到,這一下子,李過帶領的騎兵激增至七千,不斷在對岸人喊馬嘶的徘徊,總算是有些躍躍欲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