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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急上幾步,當頭一招力劈華山,田見秀看他手中勢大力沉的長刀,自付難以抵擋,只能是朝身側一閃。
但下一刻,吳三桂卻哈哈一聲大笑,道:
“翻山鷂,此番你插翅難逃,束手就擒吧!”
翻山鷂是田見秀跟隨李自成之前的綽號,在這種時候喊出來,其實也是吳三桂自己玩弄對方的心思在作祟。
田見秀大驚失色,但已經被逼迫得再無退路,無處可躲,大吼一聲,揮刀向吳三桂底盤攻去。
豈不料,吳三桂右手柱刀,竟然在水中翻個跟頭躲過這刀,不等田見秀反應過來,再次揮刀橫劈過來。
這一刀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奔田見秀首級而去,而他尚在躊躇,忽聞風聲,倒也是起身一閃勉強躲過。
田見秀還在慶幸,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動作,吳三桂橫舉起長刀,刀末尾處狠狠擊中田見秀腦袋。
被打個正著的田見秀此時只覺得天昏地暗,不斷慘叫,就連站都有些站不穩。
兩人步戰了大約三五招,其實並沒有多久,田見秀就被吳三桂擊中腦殼,一個踉蹌摔倒在水中,而吳三桂沒有任何猶豫,揮刀就要斬下。
可這個時候,留在身後的親兵一陣哄亂,吳三桂和田見秀分明聽見後方傳來奔騰的馬蹄聲,還有逐漸逼近的喊殺聲。
阿巴泰率領殘餘的正藍旗滿洲騎兵蜂擁衝來,和吳三桂留在後方的親兵廝殺在一起,由於滿洲騎兵人多,而且已經屬於困獸之鬥,又是阿巴泰親自率領,關寧騎兵根本抵擋不住。
他們就如同方才的大順騎兵一樣,在不斷的慘叫中被對方接連砍落下馬。
“吳三桂,辮子兵來了,你饒了我,擇日定有——”
田見秀看吳三桂回頭去看,其實並沒有什麼趁機逃跑或襲擊的心思,覺得就算偷襲,對上吳三桂也是沒有半分勝算,反而寄希望於對方能顧全擊虜大局饒恕自己性命。
但吳三桂雖勇,但卻根本不是能注重大局和道義的人。
田見秀的話只能讓他想到自己身後還有個仇人沒殺,回過頭來的第一件事,便是用了十成力氣將田見秀一刀砍死,這其中並沒有一丁點的動搖。
噴涌著鮮血的屍體無力倒在水泊之中,田見秀方才求饒的話說到一半時也是戛然而止,這位追隨李自成南征北戰的大順軍中大將,就這麼毫無抵抗能力的慘死吳三桂手中。
這個時候,後方亂做一團,關寧騎兵已經被清兵擊潰。
吳三桂明白,自己想要再回馬上已經來不及,田見秀的首級也來不及收攏,只能翻身上了這仇人的座椅,單人逃向南方。
逃跑的時候,吳三桂並不後悔自己出來追擊田見秀的這個決定,就算為此死傷了數百關寧軍中的兄弟。
“不好,吳三桂要逃!”
阿巴泰看吳三桂將田見秀殺死,心中高興不已,吩咐台吉收好田見秀的首級,自己帶著十幾騎追了上去。
“快啊,快,駕——”
田見秀雖然是大順軍中大將,但坐騎實在不怎麼樣,腿短不說,就連腳力和吳三桂自己的坐騎比也是天差地別。
無論吳三桂如何狠命催促,坐騎的速度不增反減,聽著下面濃重的喘息聲,久在馬背上征戰的吳三桂眉頭一皺,知道這匹馬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正在這時,後方追逐的正藍旗滿洲騎兵們似乎已經不耐煩,在阿巴泰的命令下熟練的張弓搭箭,遠遠便是一陣迅疾的箭雨過來。
兩方只有十幾步的距離,而且還在逐漸拉近,這些騎兵身經百戰,騎射是最基本的技能,雖然不能準確的擊中吳三桂,但射到他的坐騎卻是十拿九穩。
本來就已經是強弩之末的馬匹被連續擊中,不斷發出悲鳴,終於是有氣無力的絆倒在前方一塊石頭上,將吳三桂摔了出去。
好個吳三桂,摔倒的同一時間居然是向後翻滾,一刀將沖在最前面阿巴泰的坐騎雙腿斬斷。
阿巴泰沒料到吳三桂會來這麼一招,根本是毫無防備,一下子就被摔成個狗啃食,吃了一嘴灰,氣的哇呀直叫。
“吳三桂,今日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跑不了!”
“誰說我要跑!?”
吳三桂怒吼一聲,見滿洲騎兵揮刀砍來,不退反進,伸出右手握住對方大刀,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生生將那滿洲騎兵拽落下馬。
緊跟著,吳三桂將長刀衝下一斬,翻身上馬,直奔阿巴泰衝殺過去。
沿途有七八名滿洲正藍旗騎兵,看見吳三桂衝過來,紛紛調轉馬頭喊著迎擊,為首幾名牛錄額真看似人高馬大,但卻被吳三桂一刀一個,盡數斬於馬下。
吳三桂既奪得坐騎,心知大難臨頭,便是奮起神勇,兇惡叱吒,連斬正藍旗九名滿洲騎兵,其中還有三名阿巴泰的親信牛錄。
不過阿巴泰身邊仍然有八騎和一名身經百戰的正藍旗台吉,雖然吳三桂如此神勇,但這些滿洲騎兵卻無懼色,紛紛催馬聚攏殺來。
第五百七十三章:豬一樣的隊友
那正藍旗台吉帶著最後的七八名滿洲騎兵一齊圍攏上去,可能是知道吳三桂勇悍,都不敢硬上,三四人負責圍殺牽制,其餘的則是來回撥馬鑽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