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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東境內和周圍府境那些頗有資財的大戶人家幾乎都在考慮同一件事情,為長久之計,眼下這山東的賊船,怕是不得不上了。
王爭握著山東軍這等利劍,放眼周遭地方,已經是無人可出其右,明眼人都能從這次的事件中看出來,朝廷制衡這一說,對王爭來說的確已經是名存實亡。
莫說山東巡撫顏繼祖,就連那朝廷派來的監軍太監陸九和新設的錦衣衛衙司,在這段時間連屁都沒敢放出來一個,完全是唯唯諾諾,只求自保的態度。
這次的事情其實也是王爭給這些人遞送一個信息,他可不是愛惜名節的文人,所謂法不責眾的老規矩在他這裡不適用,就算犯事的人再多,一樣是一聲令下盡數誅殺。
跟著朝廷莫說吃不飽穿不暖,還極有可能像那些督師、巡撫一樣被砍頭,可跟著山東軍,雖說臉皮上過不去,但日子卻是逐漸溫飽安穩。
王爭終於決定下狠手清理整個山東,在這個階段,李自成由於新敗,不得不修整一段時間聚攏災民和部下。
在崇禎十四年的十二月末,闖軍從汝州揮師北上。
官軍聽聞此事,不戰便是潰散,闖軍基本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勢如破竹的連陷登封、軒轅關一帶,“一隻虎”李過擊斬明廷參將一員,闖軍遂聲威復震,趁勢進圍河南府宜陽。
督師丁啟睿聞之,立即率左良玉前往救援,不料途徑南陽府裕州的時候,左軍無緣無故大亂,兩千餘卒潰散前去投奔汝州闖部。
左良玉遭受督師丁啟睿的嚴厲斥責,一怒之下不再繼續前進,丁啟睿沒有本部兵馬,自己去就是貿然找死,只能和左良玉待在裕州收攏殘部,待機增援。
另一方面,張獻忠得羅汝才騎兵五百南下,一直在蟄伏,聽聞丁啟睿和左良玉援救河南,立即扛起八大王的旗號復起。
曾被王爭擊敗的革左五營殘部,老回回馬守應、左金王賀錦、爭世王劉希堯、亂地王藺養成的四營數萬流賊聞之來投,張獻忠隨即聲威復振。
一樣是在崇禎十四年的年底,張獻忠趁湖廣官軍空虛,接連攻陷舒城、六安,聚攏災民數萬,聲勢浩大。
二月,張獻忠率部進克廬州,殺知府鄭履祥。
得知此事的崇禎皇帝大怒,然朝堂之上接連商議無果,兵部尚書陳新甲提議,可復起孫傳庭為陝西三邊總督,進可制李闖,退可懾王爭。
這個提議遭到不少大臣的反對,但除此之外已經別無它法。
遼東方面,崇禎在調回王爭之後已經是追悔莫及,可要是再給調回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必然遭受天下人嗤笑,最終只能是不再提及此事。
山東軍一撤,遼東的大好形勢立刻轉變,皇太極雖然已經被海蘭珠之死訊搞的昏頭漲腦,儘管沒有再次御駕親征,但卻徵調清兵十萬增援松山。
這時候蒙古科爾伈諸部的援兵又已經趕到,多爾袞所部清軍已經激漲至近二十萬,遂與濟爾哈朗分圍松山堡和錦州城。
崇禎曾提順天巡撫楊繩武為督師,命他統關內兵援救洪承疇。
可楊繩武唯唯諾諾,根本不敢出關,崇禎無法,又下旨命兵部侍郎范志完出關援助,可他依然斂兵不敢出戰。
最後滿朝文武,只有一個副總兵焦埏率本部赴援,可崇禎慰勞提拔的旨意還沒到,就聽見一個噩耗。
副總兵焦埏剛率部出山海關便遭到多羅貝勒岳託的阻截,多鐸陣斬焦埏,正白旗騎兵數千繼而擊潰出關明軍,眼下已然是全軍覆沒。
焦埏一死,更是無人敢出,朝堂之上現在就連往常那種激烈爭吵的功夫都不剩下,大明重臣們只是低頭站在那裡,隻字不說,唯恐崇禎提到自己,整日朝堂上寂靜的可怕。
不久前曾有言官提出,忠烈伯、左都督王爭自任山東總兵以來,對陣李闖有勝無敗,可命其為援剿總兵,持大印,節制各鎮援剿兵馬,專剿李自成。
崇禎聽到後勃然大怒,直接將那個言官轟出了朝堂,見狀,那些本有此意的官員驚恐不已,自此以王爭專事剿賊一策便再無人敢提。
事情一直拖到眼下,已經是崇禎十五年的二月底,春節剛過去不久,但大明的大堂上卻沒什麼喜慶的氛圍。
就在前不久,傳出張獻忠在湖廣復起,連克數地的消息。
原本只有一個李自成,已經把河南和陝西攪的天翻地覆,這時候卻又來了個張獻忠,湖廣和江南的官軍都被牽制,境況更是愈發糜爛。
兵部尚書陳新甲知道崇禎忌憚山東的王爭,以他的性子來說,是到死都不會啟用的,那眼下唯有一個人能擔當大任,那便是和御史施邦耀一同關押在牢獄中的孫傳庭。
經過連續幾日的朝議之後,崇禎皇帝總算下定決心,在平台召見孫傳庭,啟用他為陝西三邊總督,專剿李自成等部農民軍。
不過除此之外,對於山東方面再次傳來斬闖軍千級的大勝,崇禎只是揮手讓司禮監下道慰勞的旨意便再不提起。
第四百零二章:衍聖公孔胤植
“大帥,查到了,查到了!”
崇禎十五年三月初的某一日,位於歷城的忠烈伯王爭宅邸之中,一個既不是鹽丁又不是兵士的人,滿臉喜色的拿著張字條走進來。
王爭一直對魯王府和孔府心存忌憚,所以清查的時候山東軍兵士也就在刻意的避開這兩個地方,沒想到一直擔心的事情最後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