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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爭的話不容置疑,黃陽只好點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徑直走到玉兒身邊,笑呵呵的問道。
“嫂子,能不能借水瓢使使?”
玉兒聽到這稱謂臉色‘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喃喃的什麼也沒說出來,王爭見到則直接踹了過去,笑罵:“你小子瞎說啥,要水瓢做什麼,你還能洗臉?”
“我咋就不能洗臉,從今以後我天天洗臉。”
嘿嘿笑著,黃陽接過水瓢後,噓了一聲,在玉兒有些詫異的眼神踮腳回到屋內。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王爭臉色變得有些精彩。
果然,沒過多久,董有銀殺豬似的嚎叫傳了出來,黃陽扔下水瓢風也似的朝王爭這邊跑。
“爭哥,救我!”
“黃陽!今兒不把你皮扒了,俺就不叫董有銀!!”
董有銀正睡得香,夢中左擁右抱的好不快活,猛的天降大雨給淋了個落湯雞,氣憤之下鞋都沒穿就追了出來,此刻正站在木門外四處張望。
“好啊你,你以為你躲在爭哥後頭,俺就追不到你了?”
終於找到了正主,董有銀大眼一瞪,蹬蹬幾步就要過來,也正在這時,木門“嘎吱”一響,走進來一個人。
大夥看過去,這人披掛了一身精皮綴鐵甲,腰間挎著明晃晃的鋼刀,見到王爭忽的笑了出來。
“王爭,你小子怎麼天天洗臉?別洗了,有大事!”
見高山全新的裝扮,王爭微笑上去懟了一拳,“老高,這一身銀甲不賴,有些個威武的意思!”
高山進來之後靠在水井旁邊,“王爭你可行了啊,少跟我扯皮,跟你說,有大事。”
看見高山神神叨叨的樣子,王爭不由得放下手裡的水瓢,凝神問:“什麼大事,難道是浪裏白條又捲土重來了?”
趕緊擺擺手,高山不屑道:“那傢伙被你打怕了,扔下幾千流民不管,現在正忙著和五文河新出來的那個喚作黑魚的水匪打交道,哪裡顧得上咱文登。”
談到那個黑魚,高山不由得多吸了幾口氣。
王爭心裡明白卻沒有多說,“你嚇了我一跳,那是什麼大事?”
“你還不知道吧,你小子高升了,嘖嘖,靖海衛指揮僉事,你小子現在可是千總了,文登營的三把手哩!”
董有銀聽到後顯得十分驚訝,張大了嘴,“指揮僉事?!這可是四品官,俺呢,俺有沒有什麼官!”
這消息來得太突然,儘管王爭已經極力調整,仍然點承受不來。
雖然對這時候的官職不甚了解,但王爭能從高山、董有銀等人羨慕又嫉妒的眼神中看出來,在這種小地方,這個指揮僉事應當是不低了。
從百總到千總,又掛著署指揮僉事的頭銜,王爭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說起來,指揮僉事雖然是四品官,聽上去很高的樣子,但指揮僉事是武職,在這個尊崇文人的時代,任何與武夫掛上鉤的官職,各方面都將大打折扣。
不提那些衛所世襲的,僅是文登這個小地方,世襲的從三品指揮同知就有五六個,更別提這四品的指揮僉事了,根本就不值錢。
所以王爭也不在意那四品的官身,激動的是手中握著的權利,現在已經可以招募新的兵員,並且一些文登當地的事宜,王爭都已經有權利去接觸。
文登營自永樂年間初設時,坐營官僅是正三品指揮使充任,軍職上也只是把總,到了萬曆年間才發生改變,坐營官多是參將、游擊、守備之職。
眼下這崇禎年間,副總兵官直接被委派為營官也不足為怪了。
吳惟忠統領文登營之前便是副總兵,此次立下大功,又是登萊巡撫楊文岳的親信,順理成章升任總兵官。
只是吳惟忠做的總兵官與鎮守九邊的總兵官有所不同,吳惟忠的職務全名叫做“總督文登等地海防備倭總兵官”。
說白了,就是掌管文登附近沿海的防務與備倭。
文登營的地位與坐營官的職銜息息相關,如今吳惟忠乃是總兵官職銜,相應的,文登營的地位也就大大提高。
由此,文登的中軍官廳自然升格為“文登海防備倭元帥府”。
文登營自永樂九年初設時,一直都是由坐營官總督,指揮同知與指揮僉事協掌總營事。
王爭升任靖海衛指揮僉事,雖然地方衛所上還是沒有什麼實權,但在文登營內就倒了過來。
王爭手握的兩百左右戰力強勁的家丁,已經是當之無愧的三把手,地位只在吳惟忠和高山之下。
如今這指揮僉事之職,自然是無可爭議。
第四十六章:納級
王爭與高山正在寒暄,這寒暄是官方的叫法,土話來講就是在扯皮些有的沒的,正巧這時王爭的娘王劉氏走出了房屋,笑呵呵的問高山要不要在這裡留飯。
看高山的樣子本是不太好意思的,正想法子推脫,忽的看見王劉氏、黃嬸等幾個婦人端出來些東西,被香味饞的口水直流,說出來的話變的也快。
“那個,不會攪擾吧。”
“嗨,這孩子,攪擾什麼,爭兒說了今日放飯大夥一起吃,熱熱鬧鬧的才好呢。”王劉氏一點都不在意,端著東西微笑著從高山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