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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的情景,這牛錄額真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在自己家中嬌滴滴的漢人妻妾,使勁晃了晃腦袋,他還是不敢相信城下的是明軍。
這個時候,昌尤已經帶著第一隊的登州營戰兵登上城牆,城牆上的清兵沒有逃跑,而是毫不畏懼的轉身同他們廝殺在一起。
平靜了幾十年的赫圖阿拉,建奴心中的聖地,再一次響起震天的喊殺聲。
全卓殺紅了眼,拿著登州營哨官鋼刀衝上去,一個清軍手持虎槍來擋,被全卓狠狠一刀劈在虎槍上。
隨著一溜火花,這清兵沒來得及反應,全卓緊跟著就是大力一腳踹過去,再一刀已經砍在這韃子的腦門上。
瞬間,鑲黃旗清兵腦袋上的避雷針頭盔轟然碎裂,露出隱藏在下面的禿頭豬尾巴,軟倒在其他清兵的屍體上。
登州營南路勢如破竹,北門也是同樣,自打收到馬兵傳令後,董有銀和高亮便是立即下令總攻,分別帶著一總的兵力殺進城內。
至於城外的蒙古人和其他漢奸,管不了那麼多了,不是漢人的都殺,見到什麼東西盡毀,王爭的這道軍令極大促進了將士們的奮進之心。
所有人壓抑了半個月的怒火與刻骨的仇恨,在這一天全部得到釋放,歷史上,清軍屠城比比皆是,王爭下令:
登州營,今日不封刀。
第二百一十八章:修羅戰場
當晚,赫圖阿拉內城汗宮。
此刻,宮外已然是一片黑夜,汗宮內如今居住的多是努爾哈赤留下的遺孀與公主、郡主等,為了保衛汗宮的安危,皇太極增設巴牙喇常備營把守宮門。
巴牙喇在城內,一方面可以監督駐守清兵,另一方面可以給其他人極大的震懾。
這天,沾河公主嫩哲如同往常一樣,坐在梳妝檯前面同宮女說些有的沒的。
嫩哲是努爾哈赤二女兒,和碩貝勒阿巴泰的同母姐姐,皇太極稱帝後,冊封其為沾河公主,如今居住在赫圖阿拉的汗宮之內。
“公主,皇上又帶著八旗大軍出征了。”這宮女說著,臉上都是敬仰的神色,仿佛在夢著她被皇太極摟在馬上的情景。
嫩哲嘴角抿了抿,說道:
“唉,現在我們大清相安無事,就不能少動刀兵,其實那些漢人也怪可憐的。”
聽了這話,那宮女神情誇張起來,小聲的說道:
“公主,那些漢人髒亂的很,整天腦袋裡想的,除了吃就是穿的,要我說呀~這不和豬一樣麼,皇上與貝勒們驍勇善戰,奪過來豈不是輕而易舉?”
“瞎說。”嫩哲玩笑的颳了刮她的鼻子,又是道:“你這丫頭,這些話都是誰跟你說的?”
“嘻嘻。”宮女道:“這些都是鄂托伊額真和奴婢說的呀,還有那些巴牙喇勇士,都是這樣說的哩~!”
“你還振振有詞起來了。”嫩哲笑了笑,說道。
正聊著,從窗外卻忽然傳來喧鬧聲,似是有什麼喊叫聲由遠及近的傳過來,嫩哲秀眉皺了皺,開窗遠遠眺望道:
“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為何如此的吵鬧,若是因此惹了東果姐姐的清淨,那些漢人可又要遭殃了。”
宮女也很好奇,點點頭就要出去,剛一轉頭就見到幾個人匆匆走進來,打頭的正是東果公主與甲賴額真鄂托伊。
見到面色不悅的東果公主,這宮女趕緊告禮退到一邊:
“奴婢參見公主。”
這被稱作東果公主的女人,是努爾哈赤的嫡長女,如今已近高壽六十,算是這赫圖阿拉與建州三衛建奴親族的當魁者,就連皇太極私下裡見面,也要親切的叫上一聲東果姐姐,地位毋庸置疑。
不過這東果公主向來脾氣暴躁,雖是女流之輩卻嗜殺成性,稍稍有些不對她脾氣的地方,便是非打即殺,這些年來死在他手裡的遼民不知有多少。
有一次更甚,一個旗人宮女和漢人私通,她嚴懲宮女,漢人男子卻被凌遲處死,不過這還沒完。
她下令,讓駐守赫圖阿拉的甲賴額真鄂托伊率領清兵,將那個莊子的所有男丁,不論老幼盡殺之,而後又將血淋淋的腦袋堆在宮外,說是要以此來震懾那些不如豬狗的遼民。
所以見到東果公主,這宮女雖然是旗人,但也打了一個寒噤,就連大氣都不敢出。
嫩哲起身行禮後,詫異的問道:
“出了何事,竟讓姐姐氣極至此?”
東果公主冷哼一聲,氣哄哄的坐到方才嫩哲的位子上,什麼也沒說。
鄂托伊有些慚愧的說道:
“這事說起來都怪奴才,明軍居然打到這裡來了,外城已經失守。”說著,鄂托伊看了看嫩哲的眼色,連忙補充道:
“不過這股明軍數量不多,只有四五千人,城內的八旗勁旅足有三千多人,城東還有一千的鑲黃旗少勇營,守住內城絕對沒問題!”
“砰!”東果公主拍案怒聲道:
“鄂托伊,你身為興京將軍,不去帶兵去守衛宮城,還在這裡和我們這些女人婦孺待著幹什麼?”
鄂托伊吭哧癟肚的憋悶半晌,還是低聲的說道:
“回,回東果公主的話,這這股明軍不一般啊,攻勢太猛,據外城的章京所說,他們忽然間就從各處冒出來,近乎全是鐵甲青壯,一定是明軍各部的精銳,早有預謀”